如果是普通的水，陶陶压根不会这么难受！

　　刚巧，堂十一那群人从鹿衣嘴里拷问出了答案。

　　堂十一打来通讯，语气里带着愤恨，“陛下，鹿衣说他在水里加了□□物。”

　　□□物？

　　这不仅是要小人鱼现身，更是想要毁了小人鱼！

　　堂森一愣，“他……”

　　陶溯恶狠狠地说，“你想都别想！”

　　陶陶一开始整条鱼都冷的簌簌发抖，现在，他又像是置身于岩浆中一般，整条鱼都热的不行。

　　他在堂森怀里扭来扭去，“阿僧，我好难受。”

　　堂森将小人鱼搂紧在怀里，“陶陶，再忍一下。”

　　陶溯冷笑一声，“你没保护好他。”

　　堂森沉默，这一次确实是他的疏忽，虽然鹿衣一开始的目标是蓝沙。

　　蓝沙面无表情，“陶陶该回归大海了。”

　　堂森微微皱眉，“可是他中的药怎么办？”

　　蓝沙冷哼了一声，“族里可不缺又年轻又单身的猛鱼。”

　　堂森心脏一紧，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了一般，他手背都冒出了青筋，整个人如坠深渊。

　　他可以暂时放小人鱼回海里，但是他不能忍受小人鱼和其他人鱼在一起！

　　堂森问，“怎么样你们才能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蓝沙哈了一声，“和他在一起？你还有脸和他在一起？”

　　堂森闭了闭眼，“之前确实是我的疏忽，我可以弥补，并且保证下一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蓝沙对此不屑一顾，“人类的保证值几个钱？”

　　蓝沙和陶溯都想直接断了这个人类的心思，只是粘人的小人鱼却特别喜欢“唐僧”这个人类。

　　陶陶想啊，他都吃了“唐僧肉”那么多次了，却只给“唐僧”唱过一次歌，还欠他好多呢。

　　陶陶迷迷糊糊地喊，“阿僧……”

　　堂森低头，“我在。”

　　“阿僧……”

　　“嗯。”

　　陶溯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陶陶才认识这个人类多久啊，怎么就这么粘人了呢？

　　堂森看向陶溯，“我不想离开他，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蓝沙闻言，转了下眼珠。他微微扬起下巴，“你想要和陶陶在一起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堂森耐心地等待下文。

　　“只要你能和陶陶一起回到海底，我们就同意，怎么样？”

　　堂森还没来得及说话，堂一和大总管等人就纷纷出声道，“陛下！”

　　蓝沙这个提议显然就是刁难！

　　堂森作为一个人类，怎可能忍受的了海底那么强大的压强呢？还没到海底，他大概就会成为一块肉饼了！

　　蓝沙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虽然大总管等人对人鱼天然带着滤镜，但是他们跟随堂森多年，自然是站在堂森这一边的。

　　堂森直接同意了下来，“好。”

　　蓝沙：？？？

　　陶溯：？？？

　　蓝沙觉得人类疯起来就连命都不要了？就连他这一条常年生活在海里的鱼都知道人类是去不了海底的，就算是带着各种设备，也不过能潜海一段距离罢了。

　　蓝沙，“你确定？”

　　“确定。”

　　大总管，堂一，“陛下三思啊！”

　　蓝沙冷笑了一声，“既然你同意了，那我没意见了。”

　　这个人类上赶着找死，可不关他的事情。

　　陶陶难受的迷迷糊糊时，隐隐约约听到了“海底，一起”之类的字眼。

　　他勉强睁开眼，“你们在说什么呀？”

　　堂森替他擦干净额头的汗水，“在说我陪你一起回家的事情。”

　　一起回家？

　　陶陶用侧脸在堂森的脖子上亲昵地蹭了蹭，“好呀。”

　　他们一起回家。

　　大总管眼角落下了热泪，“陛下，您三思啊。”

　　凭借人类之躯下往海底，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堂森淡淡道，“我心里有数。”

　　大总管抹了一把泪，有数？您有什么数？

　　你都要为了爱情主动献身了！

　　不管怎么说，一行人还是到了海边。

　　准备下海的时候，蓝沙到底还是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

　　蓝沙虽然对人类的感官很差，但他也是一条善良的人鱼，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人类在自己面前丧了命。

　　如果陶陶清醒后得知这个消息，估计会很难接受吧。

　　说到底，今天陶陶是主动为他挡在了。

　　原本应该经受这一切的，该是他才对。

　　堂森语气笃定，“我确定。”

　　很奇怪，他心头一直有一个声音隐隐的告诉他，他可以。

　　他想赌一把。

　　如果不行，他也可以及时停下。

　　他还要留着这条命陪着小人鱼长长久久，没想那么快就送命。

　　蓝沙哼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说完，他率先跳进了海里，化身成一条美丽的小人鱼。

　　接着是陶溯。

　　在大总管和堂一不舍的目光下，堂森怀里抱着陶陶，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海。

　　一进入大海，陶陶就舒适了不少，一路的哼哼唧唧也停下了。

　　但是他还是难受，总感觉心口有蚂蚁爬一般痒痒的，就好像要做点什么才可以。

　　考虑到堂森是个人类，蓝沙和陶溯特意放慢了速度。

　　下降了5米的时候，不忍心的陶溯游过来，跟他说，“你回去吧，陶陶我会带着的，放心，他不会有事。”

　　堂森摇了摇头，他开口，“没事，我可以。”

　　他一出口，三条鱼都愣住了。

　　堂森作为一个人类，居然可以在海里无障碍说话？

　　就连堂森本人都很惊讶。

　　蓝沙皱眉打量堂森，不过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那我们继续下去吧。”

　　越到海下面，堂森受到的压强就越大，他也慢慢开始有了难受的感觉，不过还能忍。

　　陶陶有些担心，他忍着不适，说，“阿僧，要不你回岸上吧。”

　　堂森笑着说，“我走了，你怎么办？”

　　陶陶将脑袋蹭到他的脖子上。

　　他大概知道自己怎么了。

　　没想到鹿衣那么恶毒，竟然在水里添加了别的东西。

　　他喃喃的说，“在海里泡一会儿，也许我就好了。”

　　堂森亲了亲他的发顶，没说什么，继续往下游去。

　　堂森的身体变化是由陶陶最先发现的。

　　他一直在堂森的怀里，当他的手触碰到鳞片之类的东西时，他立马就发现了。

　　他一把拉开堂森的衣服。

　　堂森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说，“别急，很快就能到海底了。”

　　陶陶摇了摇头，“不是。”

　　看清堂森衣服底下的画面后，陶陶惊讶地睁大眼，“阿僧，你长鳞片了！”

　　长鳞片了？

　　堂森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胸前。

　　只见原本只有皮肤的地方，开始长出来一片片黑色的鳞片。

　　这些鳞片在海底散发着粼粼的光辉，看着就锋锐危险，就好像随便一片就会发出巨大的威力一般。

　　堂森：……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

　　在堂森有记忆起，他就只有一个父亲了。关于母亲的信息，他知道的很少，父亲也很少提起。

　　小时候他经常会问妈妈去哪里了，父亲就会跟他说，他母亲去了一个遥远的，永远回不来的地方。

　　再长大一点，他就不怎么问了。

　　父亲偶尔会跟他说，他母亲很好，也很爱他，可惜无法陪伴他长大。

　　年幼的时候堂森从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问题，但如今想来，他父亲似乎从未提及一个词，那就是“人”。

　　他父亲经常形容对方“很好”，却从来不说，“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他神异的血统应当是来自他的母亲？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好时机。堂森暂时按下不表。

　　随着海底的深度越来越大，堂森身上的鳞片也就越来越多。随着鳞片的增加，他越来越适应这一片海底世界。

　　-

　　岸上的大总管和堂一等人满脸焦急。

　　大总管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陛下，我的陛下啊……”

　　这么久了堂森都还没回到岸上，他该不会变成肉饼了吧？

　　大总管悲从中来，难过到不可自抑。

　　堂森越来越游刃有余，到了海底之后，蓝沙和陶溯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蓝沙，“你真的是人类吗？”

　　堂森：……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不管怎么说，堂森都带着陶陶成功到了海底，到了陶陶的家。

　　陶溯作为兄长，有义务把一切都告知陶陶。

　　“陶陶，你被撒到的水里，被加了东西，所以你才会这么难受，如果要解除药效，就只能……”

　　“哥哥本来是想给你找一个族人的，但是你一直粘着这个人类。”

　　“怎么选择，随你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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