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自己,别问我的事!”平阳王二子张威凶着三弟, 却瞪了贺南嘉一眼。
平阳王三子张腾碰了鼻子灰也不恼, 只讪讪地坐好。
平阳王三子张腾乃是平阳王的侧妃所出, 与二子张腾、张贵妃、昭仁县主是同父异母, 如今平阳王妃被褫夺封号,他的母亲扶为正妃是迟早的事。
张微自然不待见这个即将从庶子变成与他平齐的嫡子。
三十名驿卒和十名杂役都做完了证供, 官银被盗窃那日,他们都在忙活手里的差事, 也能彼此为证, 且他们都住在距离东院最远的西院, 夜里又有京兵守卫, 没见着他们出行离开西院,于是都排除了嫌疑。
陆怀远正想着下一步盘问谁,贺南嘉、贺文宣就送上一件证物。在渭阳他闻了太多的臭脚,如今看到那只翘头鞋,顿感微微不适,这回他学聪明了,只问贺氏兄妹便好,得知翘头鞋上有屋顶的青苔,就让平阳王二子张威说个前因后果。
谁料这人全然不配合,将梁氏与王府的交情不屑一顾。
“我再说一次,那日没离开过自己的院子。”平阳王二子张威目视前方,但余光时不时瞥向傅琛。王府如今多事之秋,大不如前,还是别树敌太多,梁氏与王府过去多少有些交情,想到这,他气焰降了几分,看向陆怀远心平气和道:“青苔满院子里处处都是,我一日要出屋子好几回,鞋头沾上了有何稀奇?”
陆怀远脸色也好了些。
贺南嘉站前一步,“臣女进来时就发现,东院地面如水洗一般整洁,就连驿卒和杂役的鞋头上都没青苔,说明驿站的地面定时有杂役打扫,所以青苔只有屋顶才有,诸位大人现在就可出去看看。”
众人都看向杂役和驿卒的鞋,果然干净的和新的一样。
杂役和驿卒面面相觑一瞬,都没说他们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打扫,毕竟说多了错多。
工部主事顾聪起身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站在院子一角看向屋顶,再进来时笑赞驿丞王贤:“王驿丞管理有方,别说青苔了,就是灰都很少啊。”
说着他坐回抬起脚,鞋底净如水洗。
渭阳新任知府刘岸山和兵部都尉李廉纷纷表示。
“来时就察觉驿站整洁无比。”
“不错,比起自己府中还要洁净几分。”
驿丞王贤冷汗却爬上额头,他头一回觉得好心办了坏事。
驿站地面没有青苔,那就说明平阳王二子张威的确上了存放官银的厢房顶,可那是平阳王二子啊,要什么没有,何必自毁前程盗窃官银?此时他说的话就至关重要了,承认就是让张威的话成了谎言,得罪了平阳王府。不承认就是让众人觉得他有包庇之嫌。
他只得躬身颔首,悻悻挤出一个得体的弧度,“曾有官员因地面污渍摔断了腿骨头,下官这才重视地面整洁。”
这是真事。
上一任驿丞就是因此走的,否则也轮不到他。想来平阳王府也不会太过生气。
平阳王二子张威当然生气,他真没上过存放官银的厢房顶,其他房顶也没上过,鬼知道鞋头怎会沾上青苔?他在王府中管辖护卫所,是个武将,怎会跟臭酸儒的文官一样,吃饱了没事干一天到晚看鞋子?
他道:“也许是那贼雾盗窃官银时,将青苔弄了上来,为的是污蔑栽赃。”
他看向对侧的三位官员:“四日前的雾气多大,诸位大人都是亲眼目睹的,我当时就在这堂外,兴许就是那时被雾气从屋顶上带下的青苔给沾上的。”
贺南嘉翻个白眼,编出这种话平阳王一脉真不咋地!
对侧两位官员看平阳王二子张威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兵部都尉李廉起身,面向陆怀远拱手:“三日前夜里,我见到威二爷去了贺武侯厢房,进去亥时左右,待了一个时辰。”
第二日,他见贺武侯浑身无力,便推测出大概二人在厢房里有过细小的争斗,只不过贺武侯自己没说,他便懒得去管。
渭阳知府刘岸山起身拱手:“当时本官在李都尉的厢房里与之对弈,也撞见了。”
他此次并非进京,而是受刑房典吏张大人所托送信。三日前到时就与李都尉一见如故,二人话都不多,可都爱对弈,就打发些时光,本想第二日就回的,不想就发生了盗窃。
怪不得这两人看张威的眼神都是不信,贺武侯的厢房距离存放官银的厢房仅仅一间之隔,贺南嘉便问:“威二爷还不说实话?”
平阳王二子张威起身,“我是去了侯爷房里,与他辩论了几句贺张两家的私事,但李都尉、刘知府也说了,我在厢房里待了一个时辰就走了。怎能分身乏术去偷盗?”
“你二人只是辩论?”一直沉默的傅琛问。
平阳王二子张威神色微滞,背脊僵硬一瞬,喉咙里憋出极没底气的三个字,“自然是。”
随形侯爷的小却扑通跪下,“少卿大人、傅将军、贺校尉明鉴,威二爷他说谎,他将我们老爷给打了啊。”
“我没有!”平阳王二子张威否认,脸白一瞬,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嘴角讥诮勾了勾,“贺武侯就关在平阳刑房的地牢,诸位大前去看看他身上可有外伤便知真假。”
随形小厮跪着说:“威二爷进来后,就将小的轰出去,小的听见侯爷的挣扎声,虽然声音非常低,小的不敢进去。等威二爷走了才进去,侯爷身上的确没有外伤,可就是喊混身疼。”
他看向贺文宣,“贺校尉小的不敢撒谎,官银被盗那日,侯爷清早还吃了药,那药渣还在侯爷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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