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而不自知。
冬梅夏荷心急对视一眼。
“大娘子,二姑娘如今在大理寺当差,言行自然会受公府男子影响儿儿。”
“大理寺卿都时常赞赏二姑娘勤快有加,办事牢靠,去寻威二爷想必事急从权了。”
贺南嘉枯竭的心渐渐被两片声音捂热,鼻尖酸涩,眼眶微热,这世也有许多关爱、信任的伙伴,也值了。
罢了!
辩解的再多都无济于事。
透过窗棱望向大理寺公府,她眸中的无力、不甘交织成一句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母亲,事出有因,傅将军给二妹妹下了秘令,命她去套话平阳王府的威二爷。”贺文宣绞尽脑汁的想话由给二妹妹开脱,就怕期间她没忍住。
看了眼沉默女儿,面容无悲无喜,无争却心死的枯泉,善书琴心痛又无奈。
既是傅将军下的暗令何不告诉她?莫非在女儿的心中,亲娘还不如宣哥值得信赖吗?她闭了闭眼吩咐小厨房上菜。
等了三日,傅琛派人来传贺氏兄妹去飙凌府。
一路上,雪石、月石的脸色都不好。
到了飙凌府,贺南嘉左右手各挽挽着二人胳膊,边走边问:“你们怎么了?看着像被体罚了了模样?”
这话她开玩笑说的。
月石委实累狠了,懒得说。
雪石与贺南嘉熟络一些,摇头叹气道:“三日前少主回来后,脸色阴沉的可怕,然后我们的训练就猛然增加双份。”
飙凌卫训练怎样,贺南嘉没见过,可从二人有气无力的样子能看出她们应当被练的挺狠。她猜测问:“是不是幽山的事没办妥?”
雪石摇头,亮晶晶的葡萄眼满是不解,“差事办的非常好。”
身后的贺文宣笑了笑,揶揄:“许是看你们不用办差,傅将军给你们找活干。”
说着话,几人已到了书房院子外,而隔壁就是校练场,里头传来几声哎哟……
几人循声看去。
“他们的训练比平日多三份呢!”雪尸指着趴着地上起不来的松石、地石、寒石、顽石,还有她的叔叔……
贺南嘉小碎步挪向贺文宣,两人窃窃私语。
“大哥哥,案子恐怕不顺利,傅将军心情不好。”
“对,所以咱们悠着点,别惹他。”
贺氏兄妹默默给自己打气,抬脚进了书房院子。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傅琛立于天光中,周身披了层金芒,叫兄妹了瞧不清他的容颜、神情。他们想起飙凌卫所受的“罪孽”,都想到“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俗语,于是默契地露出了营业式微笑。
迎着金辉,傅琛将贺氏兄妹神情一览无余。
男的脸上是春风得意,女的脸上则是桃花满面,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是平阳王府而已,用得着高兴的天上掉钱?
“肤浅!”
“跟上。”冷冷四字,他便朝巨笼刑台而去。
贺南嘉与贺文宣笑脸微僵,二人满头雾水,低声交流。
“大哥哥,傅将军说的是我还是你?”
“应该不是二妹妹,”贺文宣擦了擦额头,肤浅多说看事物表明了,他自觉破案不敌二妹妹聪慧细致。
到巨笼前,兄妹俩惊愣,怎么都是妇孺啊?还有她们的衣着很农妇,这能跑起来吗?
我朝土地买卖、租用、都只能男子签契。贺南嘉去顾氏当铺那日,也是打着夫君忙,她先来了解为名。
傅琛再强硬、再想破案,也无法做到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动武逼问,便坐在一旁,让贺南嘉审问。
“贺娘子,她们都是买下幽山的林户、农户的遗孀。”他以为可以心平气和地与贺南嘉交流案情,可只要想到她娇俏灵动的笑脸,心中莫名刺痛,沉声道:“专心致志,莫要因家事所扰。”
三日以来,平阳王郡王威二爷求娶贺南嘉的消息满天飞,傅琛知晓她也不足为奇,淡淡笑言好。
殊不知看在傅琛眼里,她已沉浸在喜事中,冷冷移开视线。
贺南嘉愕然,怎么感觉傅琛对她不满意?
先审案吧。
带来共七名,一名年过七旬的老妪、三名年过半百妇人、三名男童。
结合兵部都尉李廉、张威所言,贺南嘉先问老妪:“你可是幽山匪首刘氏遗孀?”
老妪两只深陷的眼看向贺南嘉,眸中是愤怒、屈辱,豆大的泪珠滚过饱经风霜的脸,干瘪的唇虽咬着打颤,却始终不言,无声的泪每一颗都是怨愤。
贺南嘉心锁紧,方才没说侮辱人的话啊?在大理寺都是常规流程。
三名年过半百的妇人将老妪护身后。
“我公爹已死,求诸位大人放过我们吧。”
“求大人开恩,让我们安稳度过余生。”
“我们丈夫已死,你们还想连我们也杀么?”
最后一名说话的妇人,身着白色破衫,她年岁较小,说完很快就被两名摇头制止
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贺南嘉走进牢笼,可几位妇人却更害怕了,将孩子拉过来,躲在角落里。
白色破衫妇人当在众人前面:“话是我一人说的,要杀就杀我。”
“别杀我娘!”
“呜呜—”
男童哭起来。
不论贺南嘉怎么好言好语相劝,妇孺不是哭就是求开恩,对她的警惕一刻都没松,审问僵滞。
权衡之下,她请示傅琛,换个地方再“审”试试。
起先傅琛不同意,莫名其妙酸她一句:“贺娘子出了事,平阳王府怕是会怪罪本将。”
贺南嘉一心破案,没寻思为何扯平阳王府,而道:“这些妇孺不像是曾和劫匪为伍的,落山为匪的亲属多半也会山脚猫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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