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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乙骨忧太的回忆48

指人为月 2023-03-22

  天极爱的房间很干净,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像是随时会离开的人一样。

  乙骨忧太扫过房间的陈设,餐具框是空的,灶台上空空如也,电器的插座全部都没插着,桌子上只零星摆了一点没拆开的零食,床头柜上放着个喝水的马克杯,他在狗卷棘的房间里见过同款。床上摆了不少玩偶,款式有点老,但是很好看,看得出来主人很珍视,摆得很整齐妥帖。

  最有生活气息的还是浴室,乙骨忧太将牙刷和杯子找了个袋子收起来,又打开了你的衣柜,被惊讶了一下。

  除了运动服和校服外,大部分衣服都封存在密封袋里,占据了大半个衣柜。

  犹豫了一下,乙骨忧太拿了校服和两套运动服出来,叠好放进了包里。

  还有内衣。拉开了抽屉,乙骨忧太目光游移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拿了两三套出来,跟烫手似地塞进了书包里。

  “应该让真希来拿的吧。”乙骨忧太呼了口气,让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一些,“还差武器、水晶盒子和符咒。”

  拉开了抽屉一个个找过去。乙骨忧太看到了第一个水晶盒子,里面装着一条蝴蝶项链和紫色的宝石耳钉,刚拿起来,又意识到你说里面装着的是白山茶,正想放回去,就看到了下面叠得整齐的手帕。

  上面绣着他的名字——忧太。

  乙骨忧太伸手将手帕拿出来,放在光下打量了一下。

  虽然有些陈旧褪色,但上面的绣的样式和他口袋里半湿的手帕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手帕,但为什么会在这里?乙骨忧太有些想不通,但窗外骤然变大的雨打断了他的思路,匆匆将手帕塞进口袋,翻了旁边一个抽屉找到了装着花的漂亮水晶盒子。

  没什么特别的。乙骨忧太打量了一下两个相似的水晶盒子,没察觉出不同来,但你的态度简直像是在说其他的都不重要,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将盒子和符咒一起塞进背包里,不大的背包被撑得鼓鼓囊囊的。按照你的提醒,乙骨忧太将鲜红色的弓握持在了手里。这把弓弧线优美漂亮,鲜红色异常显眼,但他的注意力却被放在角落的奇异咒具吸引了。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拿别人的东西有点不太好,乙骨忧太只是凑近看了一眼,“好奇怪的咒力……”

  “还是先给她送东西吧。”乙骨忧太将武器箱锁上,顺手将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打开了窗户,爬了出去。

  是水晶棺没错。确认了一下水晶盒子的状态,你松了口气。

  “麻烦了。”你看着衣服还在滴水的乙骨忧太,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你要么先在这里洗个澡换个衣服。”

  “啊,没事。”抹了一下头发上的水珠,乙骨忧太站在门外,偏着头笑了一下,绿眸清亮,“我明天来看你,有事打电话找我就好。”

  有点蛊惑人。你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一点,看着他笑着朝你挥了挥手,消失在走廊的转角里。

  有种被比自己小的人照顾的感觉。今天又是淋雨又是受惊的,回复了狗卷棘问候你的消息,你盖上被子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怎么淋得这么狼狈。”妈妈看着乙骨忧太浑身湿透的走进来,“没带伞吗?”

  “嗯。”简单地应了一声,乙骨忧太接过了毛巾擦头发,目光却集中在自己的手机上。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吃什么?”妈妈问了一句。

  关上手机屏幕,乙骨忧太摇了摇头:“我明天晚上又要走了,不用麻烦了。”

  “这么着急?”

  “嗯。”看着像是有些担忧的母亲,乙骨忧太露出了个安抚的笑容,“没事的,妈妈。”

  第二天一大早,乙骨忧太吃完早饭就给你打了电话,响了一会儿,没接。

  他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色,被正在倒水喝的妈妈看到了,打趣地问:“在给女孩子打电话?”

  “呃,是同学。”乙骨忧太将手机放在一旁。

  “是之前叫真希的那位?”妈妈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妈妈!”稍微提高了点声音,乙骨忧太决定过会儿再给你打,“是我的前辈,叫天极爱。”

  “阿拉,你找到她啦?”妈妈听着这个名字,将水杯一放,隔着柜子手看着他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记得啊,她过得怎么样了?”

  什么?乙骨忧太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妈妈,他显然没想到你的名字会让妈妈觉得很熟悉。

  “我说错了?”妈妈伸手比划了一下,“一个蓝色眼睛黑色长发,笑起来很温柔的女孩子。那时候你五岁还是六岁?那年我来这边找你幽幽子阿姨,你一个人跑出去玩,在山里摔伤了,被她送回来。后来人家还送了你一套你很喜欢的那个漫画……”

  有这样一个人吗?乙骨忧太听着自己的妈妈不住地絮叨着。

  “……那时候暑假刚开始嘛,你缠着我说要找天极姐姐玩,让我给她打电话。”像是想起了乙骨忧太小时候的样子,妈妈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她好像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后天出来陪你出来玩,你还挺期待的,结果大半夜没盖被子睡觉,第二天就发烧进了医院,我忙着看护你,也一直没机会给她打电话。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我还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的那个老师不是跟她认识嘛。”见乙骨忧太一脸茫然,妈妈继续补充道,“高高瘦瘦,长着蓝色眼睛的那个,那天我去接你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子在说话,两个人穿着非常相似的衣服,和情侣一样。”

  “你还拿了人家的手帕没还。”这句话却骤然触发了乙骨忧太的记忆。

  他的抽屉角落里一直摆着一块手帕,被极为珍视地装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上面只绣了简单的雪花纹样,角落有个小小的爱心。

  对于那个手帕,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女孩子蹲在他面前,撩起额发,给他看额头的场面。

  脸和表情全部模糊,连为什么要看她的额头的理由都记不起来,却记得那种感觉叫安心。

  “是她……?”乙骨忧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妈妈,具体是什么时候?是十一年前的夏天吗?能找到记录吗?”

  “差不多吧。”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妈妈从抽屉里找出了旧手机,“不知道电话记录还在不在……”

  年老的旧手机居然还能启动。虽然是立马要去收拾东西再出发的情况,乙骨忧太却不动如风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母亲找到那条记录。

  “是06年的8月7日呢。”幸亏那之后没多久就换了新手机,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那条通话记录,妈妈将记录递给他看。

  “天极爱-魔法少女姐姐?”乙骨忧太被上面的备注吸引了目光。

  “是忧太自己改的哦,说着什么姐姐就像魔法少女一样漂亮。”妈妈托着脸,歪了歪身子,“忧太那时候真的好可爱啊,又粘人又听话,就是身体不太好。啊,就是那年你在医院里遇到了小里香,然后把那个姐姐抛在了脑后,再也没找过她了。”

  “那就麻烦小乙骨了。”仿佛听见了过于熟悉的声音,“要平安长大啊。”

  让人猝不及防的过往,在母亲的叙述中,淹没了乙骨忧太。

  其实那条手帕是他故意没有要回来的。

  那个时候,在他们的年级里流传着交换手帕是会一直在一起的意思,漂亮的女孩子总是紧紧藏好绣着自己名字的手帕,和自己玩得好的朋友们交换。当时的老师们虽然对他们的这种小心思哭笑不得,却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乙骨忧太第一次见到天极爱的时候,穿着藏青色校服的美丽少女扎着清爽的高马尾,稳稳地站在细细的树枝上,阳光穿透树叶间的间隙照在她的身上,一块又一块的光斑在风的吹拂下如同波涛起伏不定。

  风和光都格外眷顾她,让她看起来像是林中行走的黑发精灵。

  他迷了路,正想问问她该怎么走,就看到她拉开了长弓,对准了他。

  尖叫声自喉咙窜出,乙骨忧太还来不及闭上眼,就看到她跃下了树枝,落到了他的面前,抓住了那支离弦的箭。

  他看到了丑陋的怪物被箭矢贯穿,正在寸寸消散。

  她似乎有些尴尬,蹲下来和他对视,用努力挤出来的局促笑容问他:“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啊?”

  另一只手还死命将箭矢往背后藏。

  惊惧的感觉还没有褪去,乙骨忧太已经察觉到了几分好笑。

  “我来这里找独角虫。”乙骨忧太提起了手中的昆虫盒子。

  明明不该随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也不该随便牵上别人的手,乙骨忧太却觉得眼前少女不会伤害他。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拥抱着他的少女神色坚毅,却在他的目光移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对他展露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别怕,我们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滚落下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只有不断收紧的手臂让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护在了怀中。

  她松开了手,抬起的手垂落下去的瞬间简直让人心脏停跳,他从她怀里爬了起来,担心地看着滚得浑身是土灰的少女,鲜红色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滑落下来。

  “姐姐,你的头流血了!”好在少女很快就站了起来,那双眼睛没有聚焦,看上去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世界。

  虽然是大人,但是很粗心呢!看着她用沾染尘土的手去摸自己的伤口,乙骨忧太急了:“姐姐!不可以用脏手去摸伤口,会感染细菌的!”

  她不知道变了什么样的魔术,蹲下身给他看了自己的伤口。

  那个瞬间,他们凑得极近,像是玻璃弹珠一样透明清澈的眼睛里印着他的脸。

  她笑着将额发上撩,露出了光洁如新的额头,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将他包裹,这之中却夹杂着浅浅的桃子香味,像是盛夏的味道。

  在洗完手后,乙骨忧太下意识地将手帕藏进了手心里。

  就这样将手帕带回了家,蓝粉色的手帕很精致,布料柔软,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乙骨忧太怀着心虚将它藏在了抽屉的最里面。

  这样下次也能和姐姐见面了。他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

  爱酱!怎么能把妈妈给你缝的手帕给别人!!!

  五条悟!把硝子给爱的花瓶还回来!

  骨子哥!直男行为不可取!

  虽然骨子哥的篇章早就定下来要写什么了,但是最近意外频出,我周四骑电动车被小轿车撞了(……),没什么大碍,这几天身上才开始出现淤青。

  复查结果不太好,医生跟我说加大药量下个月再复查一次(……)

  下周一二三估计都很忙,如果更新的话可能也是晚上八点了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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