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路原去卫生间洗澡, 先一步洗完澡的沈南絮，去了厨房。

　　她不常在家吃早饭，但是今早起很想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 不想去小区外面的早餐店挤，干脆自己随便弄点。

　　路原换好衣服走出来。问：“你还会做饭啊？你做了什么？有我一份吗？”

　　沈南絮瞥了他一眼：“看不起谁, 法式酸甜西红柿片配英国黄油鸡蛋、另外还有中式有机优质碳水。”

　　中西结合，营养均衡, 听着像那么回事……

　　路原走过去一看, 呆了好几秒，这不是就是西红柿鸡蛋面吗？

　　大开眼界了，真是满嘴跑火车。

　　也罢, 桌上有两碗，有他的一份就很好了。

　　路原坐了下来, 边拿筷子拌面边问：“你剧组真的很缺钱？”

　　“你要不要给我投资？还是你要介绍人给我投资？”沈南絮来了兴趣，没错啊, 医生肯定认识有钱人啊！

　　“这个项目会赚钱吗？”

　　“也不一定。”

　　“那我还是买茶叶吧, 我多买几盒茶叶支持你。”

　　沈南絮一点不意外，狗男人是个务实派。

　　“也不一定非要你买。”每次两个人见面, 路原就会买两罐最贵的茶叶。

　　“要到中秋了, 我刚好要送礼。”路原卷了一筷子面条。

　　盐放多了有点咸，小问题，今天多喝点水就行, 毕竟少说话不挨骂。

　　路原吃完面条，搁下筷子问：“今晚上还见吗？”

　　“不了, 我快到生理期了。”她没有夜间运动的时候也就没有, 一但开始有了, 那就有了这方面需求。

　　两个人很合拍, 路医生体力好花样多。如果不是生理期，她今天是还想睡的。

　　智能果然赶不上人工。

　　路原：“我找你又不是只想上床，我想见你。”

　　沈南絮心被拨动了下，面上不动声色：“我有什么好见的，别来了。”

　　“我来了，你想骂人就可以骂我，这还不好？”

　　“我是疯子啊无缘无故骂人？”沈南絮蹙眉，听听这是什么话。

　　“不是。”

　　“道歉。”

　　路原从善如流说：“是我说错话了。”

　　沈南絮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虽然傻逼，好在道歉很爽快。

　　路原压住了嘴角笑意。她瞪着时候眼睛亮亮的，反而可爱。

　　两个人接触下来，他发现沈南絮脾气不算好，但不是完全不讲理。比起麻木的芸芸大众，她身上偶尔的锋锐也很难得。

　　像冬夜月亮下的珊瑚，明知带着寒气，自己仍不由自主想抱一抱那些枝棱角。

　　沈南絮察觉到了路原的笑意，腹诽这个家伙又在想什么啊？

　　是不是学霸眼里，她，还有她的那些同事都是白痴啊。

　　沈南絮很不爽。

　　“无论是说看多了都会烦，你今天晚上别来了。”

　　——

　　沈南絮晚上接到对方电话，虽然她早上说今天不见面，不过现在转念又一想，来了也好。

　　“你来吧我刚好有事找你。”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蹲在沈南絮小区的草坪里。

　　他们前面有几只猫。

　　小区有几个阿姨经常喂流浪猫，渐渐的，小区猫就越来越多了。

　　沈南絮不喂猫，她只是发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小猫很快就会长大，无序繁衍母猫和小猫都很可怜，她就遇到过几次各种死法的尸体。

　　把猫弄去节育很重要，这费用能省下来，那就好了。

　　沈南絮转过脸，笑着恭维：“学霸哥哥，你都这么厉害了，给猫做节育应该没问题吧？”

　　路原：“我不会做动物节育手术，这要去动物医院。”

　　“公猫节育没有那么难吧，我看了骟猪视频，一提一切就两秒。一分钟能骟二十头。再说公猫伤口都不要缝合。男的阉起来就是很方便。”

　　不像母猫节育要开腹缝合，难度风险都大很多。

　　路原：“你说话好可怕啊。”

　　沈南絮：“这有什么好可怕。”

　　“那你眼睛别乱看。”

　　夜黑风高，一边看着男人的那个部位，一边说着“阉起来就很方便”就很吓人。

　　路原认真回忆了下，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姑奶奶，终于把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沈南絮收回视线：“我读大学那会儿，隔壁学校没有兽医系，但是附近的流浪狗都被他们的医学生抓去给阉了。你连着人的开胸手术都能做，这个不行吗，宠物医院也不一定都是无菌室吧。”

　　路原：“……”

　　沈南絮又瞟了他一眼：“哎，真是个没有才艺的男人，鱼骨头拼不出来，猫也解决不了。”

　　路原扶额：“你至少得让我问一下专业兽医能不能做，还有猫的麻醉用量。”

　　沈南絮点了下头，毕竟省钱的前提是安全。

　　“那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从没有用的男人升级成有点用的男人，路原心情复杂，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他肯定是掉头就走。

　　他这是被拿捏住了，不但要看她作，还要积极配合帮她想办法。如果让看重他导师或者在他面前谨小慎微的研究生知道，可真是形象全无。

　　沈南絮生理期，两个人盖被子纯躺在床上。

　　但是这样什么不做，气氛还胶着。

　　沈南絮最近都焦虑的睡不着，提议道:“我们看个电影吧。”

　　她卧室有投影仪，可以直接投在白墙上。

　　“你想看什么？哦，抗日神剧，你上次说过。”

　　“你觉得我审美就是这样？我只是羡慕那种剧本投资大。”

　　路原：“真的吗？”

　　“你给我滚。”沈南絮隔着被子踢了人一脚。

　　选来选去，最后选了《疯狂动物城》。

　　虽然是在全球都火的作品，但路原是第一次看。这些年学业繁重，上班以外的时间，要不然就是写论文，要不然就是看论文。

　　他被剧情和画面吸引，看得津津有味。

　　电影看完已经过了十二点。

　　沈南絮：“这是我最喜欢的动画片，每次看完心情都会好一点。”

　　路原点头，笑着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狐狸和兔子难道没有生殖隔离吗？”

　　沈南絮看着对方嘴角的笑，明白他又在开自己玩笑，当即扑过去踢人。

　　路原计谋得逞，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出门。”

　　“我好焦虑，我睡不着。”

　　路原：“焦虑什么？这是你投资的电影吗？”

　　“啊？”

　　“我是问这笔钱是不是你自己投的？

　　沈南絮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当然不是。”

　　“又不是你的钱，你为什么睡不着？”

　　沈南絮想了下，是这样又不是这样。

　　“我是怕口碑不好，以后赚不到钱，那我房贷拿什么还？”

　　她只有这套房子了，父母因为想帮她多还一点贷款，死于意外。

　　她什么都没有留住，只有这套很多人羡慕的房子。

　　沈南絮焦虑一半是因为现在的困境，一般是对未来的担心。

　　路原：“你要是赚不到，我帮你还。”

　　“算了吧，最多我找你借钱，但是你不能收我利息，也不能催我还钱。”

　　“可以。”

　　“答应的这么爽快，你能借我多少？”

　　路原：“我有多少就借你多少。你敢要吗？”

　　看着对方的黑色的眼瞳，沈南絮心跳漏了一拍。

　　她是不敢要的，毕竟要了要负责。

　　沈南絮别过头又说：“我听人说医生一般都三个老婆，第一任大学同学，第二任女药代，第三任是自己学生。同学和学生我是无论为力了，但是妖艳女药代，我还可以往上靠一靠。”

　　“不许胡说八道。就你还妖艳的女药代？还是算了。”看出对方的躲避，路原有些失望，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我怎么就不能妖艳了？”沈南絮边说边凑上去亲对方，手也不怎么安分乱摸。

　　不到一分钟，沈南絮笑着把人推开：“路医生还是很年轻嘛，也不只是嘴硬，我要睡了你自便。”

　　路原：“……”

　　看着转过身的女人，再看看精神的小路原，他要气笑了。

　　所以现在是换一个人失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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