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像模像样地穿着古装，留着长发，不论男女老少，不论黑发黑眼还是金发碧眼，都作一身古装打扮。

　　人们基本全都待在自己的冰屋里，盘膝打坐五心向天，刻苦修行。在外面的人极其少见，毕竟外面的环境太恶劣了，达不到一定修为，根本无法在这样极端寒冷的环境中生存。

　　“您也看到了，这个世界能修行的人不多，单灵根尤其稀少，大部分都是双灵根、三灵根，这里聚集的都是双灵根以上的人。师父，这颗星球上人口近百亿，怎么有修行天赋的人那么少？”

　　宋溪想了想，回答道：“因为科技。”

　　“科技？”

　　“你没发现吗？科技越发达的城市，灵气越稀薄？”

　　许嘉若有所思，点头道：“好像确实是这样。”

　　“联邦23颗行政星，或多或少都有灵气，但灵气最多的是5号星，这颗星球此前根本无人踏足。还有便是钱家执政的22号星，以及2号星，这些星球都有一个特点，开发程度低，自然风貌保留完好。”

　　“你们以为灵气是什么？灵气就是灵魂散发出来的气息。为什么称有智慧的生物为生灵？因为它们有灵魂，灵魂如同人体一般散发热，就是灵气。”

　　“游猎者文明通过吞噬其他生物的灵魂进化，而我们是吸收这种自然而然逸散的力量变得强大。其实二者殊途同归，人类、或者说任何有智慧的生物进化的本质，就是强大自己的灵魂。”

　　“可是这个世界上人很多啊，生灵那么多，灵气为什么会少呢？”李识博又不懂了。

　　“生灵可不止人类一种，灵气必须循环才能再生，就像水一样。一谭水是死水，终有一天会干涸。只有循环的水才是活水。灵气也是这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个世界只有人类一种生灵，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都被挤占，人类科技大肆破坏自然，不允许生灵出现，于是灵气也渐渐消逝了。”

　　宋溪道：“你们也发现了吧？科技和修道，似乎是完全对立的。科技是精准的、唯物的、有理有据的。而修道是唯心的、随机的、玄妙的。它们二者似乎无法互相解释。”

　　“对。反正在修道之前，我根本不相信有这种东西存在。”李识博挠挠头，结果后来他就被打脸了，真香了。

　　“它们确实是对立的，不过这只是表象。你们也知道，游猎者文明科技相当发达，但他们也能通过自己的方式进化。科技和修道，都是让自己变强的路，科技是先壮大自己的群体，然后通过高超的科技壮大自身。修道则是从一开始便修己身。”

　　“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科技不是力量，科技只是一种工具。永远不要迷失在这种虚假的强大中，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因为一旦失去工具，人类依旧是弱者。只有自己变成强者，才是真正的强者。”

　　“师父，您的意思是发展科技是错的吗？”许嘉忍不住问。

　　“不，科技没有错，你会觉得自己手上的工具是错的吗？人类可以利用科技，但不能被它迷惑，从而失去节制。你们要明白，科技只是工具，人类不应该被工具掌控。一旦科技掌控了人类，那个人强大之路，就几近断绝！”

　　“而且我相信，科技达到一定程度的文明，最后也会走上修行之路，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好比游猎者文明，和兽人帝国文明。他们的科技毫无疑问很发达，但他们最后都不约而同选择追求个体的强大。”

　　“先强大群体力量，再强大个人力量。还是直接强大个人力量？这是一个选择。科技侧，算是走了一条稍显崎岖的路，并且还有被沿途风景迷了眼的风险。”

　　听到这里，李识博后怕地咂咂嘴：“幸好我们迷途知返。”

　　许嘉也是一脸赞同的表情。

　　李识博心大地没边，转眼又好奇问：“师父，那您说要是我们没有醒悟呢？一直向着科技深处发展，会有什么后果？”

　　宋溪反问：“你不是见过了吗？”

　　李识博摸不着头脑：“啊？我见过？”

　　这时，一旁一直默默旁听的塞西尔说道：“您是说游猎者文明吧？”

　　宋溪笑看他一眼，道：“没错。游猎者文明已经走偏了，他们发现了让个体变得强大的方法，却没有正确学会它。他们并没有体悟道，而是强行吞噬灵魂壮大自身，这种强大不是真的强大。”

　　“李识博，你现在也元婴期了，当年我与游猎者那一战你也看到了，你现在回想一下，那个游猎者强大吗？”

　　李识博想了想，摇摇头：“很弱，如果让我上，我也能行。”他还不是战斗系的，都觉得能完胜那个游猎者，如果让宋漓那个战斗狂去，结局更是显而易见。

　　“是了，游猎者对我们而言，根本不是威胁。这就相当于一个弱小的人举着一把锋利的刀，和一个强壮的人举着枪一样，孰强孰弱一眼可知。”

　　“你们现在明白了吗？不要沉迷刀带给你们的力量，而是要把自己变强，当自身强大了，你就能使用任何武器。”

　　说这话时，宋溪的目光落在许嘉身上。就仿佛，专门对她说的一样。

　　许嘉心中一颤，心底蓦然生出一股预感。

　　“师父，您……您要走了吗？”

　　宋溪轻声道：“我们总会离开的，你不是早就明白吗？”

　　“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许嘉有些语无伦次，“蓝星才修行十年，我们还没、还没做好准备，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怕我做不好……”

　　“许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看这座城市，这就是你搭建起来的，你可以带领他们走得更远。”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李师兄……”

　　闻言，李识博忙道：“我可没做什么啊，我就是教教他们修炼而已，再不然就是炼炼器啦，那些什么政策什么国家之间的事，都是许嘉在沟通，师父您相信我！跟我可没关系！”

　　李识博一脸雨我无瓜的表情，使劲把功劳往外推，恨不得直接说我就是个吃白食的整天躺平啥也没干了。

　　宋溪心中明白他是在为许嘉树立信心安慰她，但还是轻飘飘白了他一眼。

　　“行了。”

　　李识博摸摸鼻子，闭嘴了。

　　许嘉也没了声音，只是眼眶默默红了一圈。

　　宋溪深深看着许嘉和塞西尔两人，温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修道者更要习惯这一点。我会在这里停留一年，这一年里，我将为你们讲道。在离开之前，我会留下完整的道统，至于未来能走多远，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是，师父。”许嘉与塞西尔面色消沉，回应却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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