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红尘之中的俗人。

　　秦严问她，“我可以吗？”

　　异样传来，舒苒怒不可遏，“秦严，你是个混蛋。”

　　她清醒着，秦严趁机问：“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舒苒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红唇轻启，“你滚。”

　　他低低笑出声，他们已经这样了，男女朋友的名号不过是个虚无幌子，无名有实才是最紧要的。

　　运动加快了酒精的代谢。

　　秦严开了窗通风，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什么时候下雨了？

　　有些冷，她脚背勾起被子盖上。

　　秦严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坐在床边轻拍她，“水来了。”

　　舒苒保持沉默，藏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以为她睡着了，他将水放在床头，她伸手就够得到的位置。

　　忽然，舒苒想明白一个重要问题，猛掀开被子坐起来，气急败坏怒视他，“你根本没有受伤，你骗我。”

　　什么行不行，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秦严半边身子僵住，背光垂首，静默片刻，回答她，“之前受伤好了很多，但今天没忍住好像更严重了，疼得慌，可能又要养十天半个月了。”

　　“这事，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他背着光，看不清神色，但就他刚刚的表现，舒苒如果再相信他，她发誓就去死。

　　她抡起一个枕头暴力砸向他，“你还骗我，还想讹我。”

　　秦严放弃辩解似的，起身欲解开裤子，面色不改，一本正经道：“你可以检查看看。”

　　“你无耻，”她怎么可能检查，舒苒拿起枕头又抡他，“你个骗子，总骗我。”

　　“我没有，之前给你看了报告，现在也可以让你检查，立马检查。”他坚决不松口，她又不能真扒了他裤子，盯着看，舒苒气得闷上被子不理他。

　　秦严静静站了会，轻声关了灯，悄悄摸上床，舒苒反脚利索一蹬，“下去。”

　　她今晚太累了，不想折腾来折腾去，勉强在公馆住宿一晚，但绝不会跟一个无赖骗子同床共枕。

　　秦严被踹，险些掉下床，他丝毫不生气，甚至一脸宠溺的笑，“你踹我干什么？”

　　“你说为了什么？”舒苒转过身，似笑非笑看着他。

　　秦严坐在床边，一脸认真，“我真没有骗你，是受伤了，但确实已经好了。”

　　舒苒被气笑，“刚刚还说没有痊愈，现在又说好了，秦严，你嘴里哪句真，哪句假？”

　　秦严神色一顿，他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见他这样，舒苒伸脚又踢他，“你给我出去，骗子。”

　　秦严握住她脚，“苒苒，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骗你，我就是害怕你离开。”

　　“当时，你误会我受伤，我就将计就计，原谅我好不好？”

　　他姿态放低，想握她的手，舒苒瞪了他一眼，“你总骗我，我怎么原谅你？”

　　她气势收敛，秦严得寸进尺挨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是脑子一时糊涂，本来想早点向你坦白，但是看你关心我，我舍不得你的温柔，就没说出口。”

　　舒苒看了他一眼，“那你挺能保守秘密。”

　　长达几个月，愣是一个字没泄露，平日还装得像模像样。

　　秦严不害意思笑笑，“其实，我憋得也挺难受。”

　　他以为舒苒原谅他了，笑着拉过被子，准备睡觉，然而，舒苒抢过被子，“不行，出去。”

　　秦严给自己争取了一下，奈何舒苒坚持，他不敢彻底激怒她，利落下床，去了另一个卧室休息。

　　他已经尝到甜头，得了好处，确实不应该再过分。

　　第二日，秦严早起，在厨房跟周妈学做早饭。

　　煲了海鲜粥，弄得有模有样。

　　舒苒下楼，就看见他拴着围裙，忙前忙后。

　　看见她起床，秦严忙招呼，“快点， 你等下上班要迟到了，我已经把粥盛好，放凉了，你先喝点粥吧。”

　　舒苒顺从坐下，抬起粥碗，尝了一口，味道挺不错，比上次的鱼要好吃太多。

　　“好吃吗？”他一脸期冀的问。

　　舒苒如实回答，“很好喝，粥软软糯糯，虾肉很鲜。”

　　他开心了，详细和她说煲粥的过程。

　　是他亲自挑选虾肉，选了个头饱满，肉质紧实的虾，煲粥要煲多少分钟，里面又含了什么，有哪些营养，事无巨细的分享。

　　最后，他着重强调这是他第一次煲粥。

　　他很兴奋地分享生活，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吃完早饭，舒苒要去上班，秦严先一步她出来，倚在他那辆顶级的拉风跑车面前，拦下她。

　　昨晚春风一度，舒苒像忘记了两人之间的亲密，疑惑望着他，“你做什么？”

　　“开这辆车送你上班，他们肯定不敢欺负你。”

　　“对，她们不敢欺负我，只会在背地讨论我是不是作风有问题，榜上了富二代，更加孤立我。”舒苒对他这个想法不可取。

　　“不管是不是傍上富二代，他们也不敢小瞧，总要掂量一下后面人的实力。”秦严拍了拍车，大言不惭：“能开这辆车，那也不是普通富二代，相信我，她们不敢得罪你。”

　　确实不敢得罪，但会招来更多闲言碎语，说不定她们还会对她详细打听，她最怕人际关系的热忱了。

　　舒苒拒绝了他的好意，绕开他要走，秦严拉住她，“别耽搁了，你上班要迟到了。”

　　正在这时，领导打电话给她，今天下午两点开会要一份资料，内容很多，让她上午就要准备好。

　　舒苒仔细看了看领导的要求，公共系统里没有现成的全套资料，必须要去各个年份表里筛选摘取，数据复杂又多，很费工夫。

　　秦严也听到了她领导的吩咐，立马强行将她塞进车内，“快走吧，你事情还多着，我送你过去，你也可以多点时间整理资料。”

　　利弊分析了一下，舒苒觉得他说得有理，便不跟他墨迹推辞，很快到了单位。

　　她以为他会如往常般将她放在百米外，然后她走路过去，谁知秦严直接将车开到了严肃的单位大楼门口。

　　“你把我放在这干什么啊？”

　　秦严降低车窗，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语气慵懒地说：“当然是送你上班啊。”

　　舒苒无语，她还不知道他送她上班，他大摇大摆炫富一样的停在这儿，不是招人眼吗？

　　她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机关单位上班，最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炫富张扬，唯恐招了某些人的眼，他倒好，若不是门卫不让公务车进去，他准能开到大厅门口去显摆。

　　车外路过上班的男男女女，经过时无一不多看两眼，舒苒懒得跟他辩驳，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等等”秦严喊住她，“我”

　　舒苒动作不停，径直下车。

　　秦严也下车，绕过来霸道揽住她腰，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温和宠爱看着她，“我下班来接你。”

　　英俊多金帅气的男人眼里爱意泛滥，拥着落落大方的精致美人，眼前一幕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舒苒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吓了一跳，在周围不少人的打量下，她努力保持礼貌，瞪了他一眼，“就为了说这个？”

　　“这个很重要。”他说得煞有介事。

　　身边路过不少人都不经意间看一眼，他俩就像动物园新来的动物任人参观。

　　舒苒掰开他的手，赶紧头也不回进了大楼。

　　秦严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心情愉快地驱车离开。

　　在同事们陆陆续续到了之后，舒苒才知道秦严为何在大门口上演一出情侣恩爱的戏码。

　　此时，平日关系跟她还不错的虹姐，从工位探头过来问她，“小舒，今天门口那位是你男朋友？”

　　虹姐一脸八卦，舒苒笑笑没回答，她可不想自己的私生活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

　　虹姐不介意她的遮掩，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我原先还以为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科员，没想到你男朋友居然是秦书记的儿子。”

　　“不过，你们很般配，俊男靓女惹眼又优秀，就是听说他好像从军校退学过，这事你知道吗？”

　　虹姐在说话的时候，舒苒清晰听到办公室里大家敲键盘的声音停了。

　　“他退学的事情知道。”她抬头笑道：“但恋爱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能让人捉摸不透，心生忌惮。

　　果然，上午她整理领导要的资料，跟其他同事沟通调取历史数据时，所有人都很好说话。

　　“小舒，我现在不用了，你用吧，这是系统密码，我发给你了。”

　　“干脆我把办公室的所有系统密码都发给你吧，这样你也不用去问别人要了。”

　　对方很热情，舒苒感谢她提供的方便。

　　还有人告诉她，“小舒，这个数据不能用，那年有洪灾，数据偏差太大，不适合用作参考，用上一年的数据比较好。”

　　一上午下来，舒苒深刻感受到，果然背后有人撑腰，身边都是好人呐。

　　几天后，她饰演的《风云禁毒》电影上映，单位有人认出她，舒苒才明白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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