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凛注意到苏望盈和舒灿灿已经交头接耳说起小话，不由失笑，对她俩道：“休息室有甜品，你们可以过去尝尝。”

　　苏望盈眼睛一亮，拉着舒灿灿就去了休息室。

　　俩俗人在休息室一边吃甜品一边低声聊艺术圈的经营模式，完全没注意另外一边坐着个白头发老头。

　　“说白了跟娱乐圈差不多，娱乐圈是买通稿，艺术圈是请鉴赏家和理论家写文章，费尔其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他的画风独特外，离不开教授们的吹捧和宣传……”

　　舒灿灿点头，“还有拍卖行炒作。”

　　苏望盈点头，“万一唐凛的电影票房不行，我就包装包装让他当艺术家算了，他画的画那么好看，放在家里实在可惜了。”

　　二人正聊着，唐凛推开门进来，用英语跟坐在角落的老头说了几句。

　　老头却用蹩脚的中文回答他，“你很不诚实。”

　　苏望盈本来就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闻言立刻转头看过去，唐凛只是说希望在米国举办画展时能继续合作，这有什么不诚实的？

　　唐凛也愣了下，问老人为什么？

　　苏望盈听他叫对方费尔其先生，整个人都不太好，心虚地和舒灿灿对视一眼。

　　老人道：“你上回说你不懂画。”他看一眼苏望盈，“可她说你画得很好。”

　　唐凛：“……”

　　苏望盈：“……”

　　苏望盈忍不住过去帮唐凛解释，华国人说自己不懂画，就是谦虚，不一定真的不懂。

　　费尔其于是非要看唐凛的画，原本画廊里有一幅唐凛的画，但因为他的油画作品很少，这幅画一直没舍得卖，就一直放在角落里积灰。

　　他把那幅画找出来，费尔其赞不绝口，不但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还想和他去华国举办联合画展。

　　原本唐凛订好晚上和苏望盈一起吃饭，给她庆祝生日，但苏望盈已经跟费尔其聊起了回国办画展的事情。

　　费尔其第一次在国内办展，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苏家有钱，方家有资源，她又是唐凛女朋友，当然要积极参与。

　　于是晚餐变成了画廊的工作人员和费尔其的团队一起，加上苏望盈和唐凛，本来花衬衫也想参加，被舒灿灿拉走了。

　　费尔其本就是很会给自己造势的艺术家，遇上苏望盈简直相见恨晚。

　　俩人还一起吐槽唐凛有才有钱还有资源，愣是不会利用。

　　唐凛偶尔参与讨论，仍是一脸平静，他对国内艺术圈的现状更为了解，会提出一些更为现实的想法。

　　桌上摆着几瓶红酒，是唐凛以前投资的那家酒庄寄过来的，而现在该酒庄已经被苏望盈买了下来，从产量到包装都进一步优化。

　　费尔其聊得开心喝的尽兴，拍着唐凛的肩膀用中文道：“恭喜恭喜……”

　　唐凛以为他是恭喜自己有举办画展的机会，谦逊地说：“我很荣幸……”

　　费尔其却看一眼苏望盈，“她很爱你。”

　　唐凛也看向身边的苏望盈，她先是愣了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抿起嘴，“我才没有……”

　　费尔其闻言又疑惑起来，他实在搞不懂华国人的口是心非。

　　唐凛却拉住苏望盈的手，颔首：“是的，我也很爱她。”

　　老头端起酒杯，庆祝美好的爱情。

　　从餐厅出来，费尔其和助理坐车离开，苏望盈用胳膊肘撞了下唐凛，笑睨他，“你今天好直白哦。”

　　虽然她很喜欢，但以唐凛的方式，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他都很难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不算熟悉的人，着实有点难得。

　　唐凛牵起她的手，再炙热的情绪，在他这里都会用温和且平淡的方式表现出来，就像他拍电影，喜欢用平缓的节奏讲述故事，不想给人过于强烈的冲击，却能让人回味悠长。

　　偏偏苏望盈总会以最赤诚而直接的方式回应他，毫无保留，她欣赏他，就竭尽所能想让他被别人看到。

　　面对她这样的方式，他也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回应她，不带任何保留，也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斟酌了片刻道：“因为这样才公平。”

　　“公平？”苏望盈不解地偏头。

　　唐凛摸摸她脑袋，“迂回、含蓄，有时候是怕得不到回应，可是咱俩之间，没有这样的顾虑。”

　　苏望盈想了想，明白过来。

　　她打量他，“刚我还以为你喝醉了才这么大胆呢。”

　　唐凛心疼地把她按进怀里，感觉自己亏待了她，她竟然会觉得自己只有喝醉了才愿意说“爱他她”。

　　这个季节的米兰很冷，苏望盈屈膝撞了撞他，“别在这儿抱，冻死了。”

　　唐凛失笑，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可你脸颊很热。”

　　苏望盈：“……”

　　这人一定是醉了。

　　俩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唐凛便叫了辆出租，苏望盈听他用意大利语跟司机报了一串地址。

　　她不懂意大利语，车开出去一段才意识到不对，“这不是回酒店的录吧？”

　　唐凛侧头看她，“带你去看画展……”

　　苏望盈：“……我都看一天画展了。”她撇嘴，“我不看画展，我要回酒店。”

　　唐凛握住她的手，“乖，看完我们就回。”

　　苏望盈瞪他一眼，小声嘟囔：“我又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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