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霆和林葵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是在他们决定生崽之后, 约会的地点是某大师的文身工作室。

　　林葵为程霆的交友范围之广呱唧鼓掌。

　　一进门，很有范的大师盯着又圆又黑的小姑娘三秒，指了下程霆：“他有没有跟你讲这玩意不好洗？”

　　因为这个小姑娘乖到不像是敢在皮上刻东西的人。

　　大师最烦自己的作品以皮开肉绽的形势被摧毁。

　　林葵的情绪不如来的路上高昂, 她缓缓落下来, 朝大师坚定地点点头。

　　她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这世上只有程霆知晓。

　　她怎么可能后悔。

　　当大师听说要文什么后，也没了什么顾虑。

　　林葵给他看了马女士的照片，大师有一说一，这种图也就前两年还行, 时间越久越糊，人脸也会不好看。

　　林葵不允许外婆不好看。

　　她与大师滴滴嘟嘟商量解决办法。程霆默默听着, 在林葵拿定主意在后心的位置文上外婆的名字时，他亲了亲她脑袋。

　　他陪着林葵，在身体上刺上了外婆。

　　那是一串花体俄文, 很小很秀气, 纯黑的字体扎在她透白的身上, 给予她力量。

　　程霆从来没觉得文身的过程这么难受, 他握着林葵的手，看她的后背渗血泛红, 一直没说话。

　　回家后，他隔着防水膜亲了亲她的伤口。

　　他们拥抱彼此，无尽缠绵, 大概是要当妈妈了，林葵的接受度前所未有的高，配合度也令程霆意外, 床单糟糕到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最后挪到浴室, 总算不用担心留下痕迹。

　　程霆撒了一天野，第二天去上班前在门口温情地拥抱林葵。

　　完全没有了前一天恶霸的气势，看起来十足的斯文。

　　她小声问他：“真的会有宝宝吗？”

　　“当然，我已经感觉到了。”

　　·

　　S市的盛夏酷热难耐，程家人集体出动，抱着渐层金毛猫猫去宠物医院驱虫打针洗澡，并且剪掉了它的指甲。

　　同一时间，林葵的小程序停掉了面包链接，一天只接十个奶油蛋糕订单。

　　而程霆跟程兰报备，以后要天天回家，晚上尽量不要开会。

　　五个月后，程霆每天只上午到公司，其余时间居家办公。

　　林葵真正成了他的小尾巴，早晨一起出门，在小区门口买酱多多的煎饼和热牛奶，她在车里解决掉早餐，到公司时正好能打个秀气的饱嗝，然后被程霆扶下车。

　　程霆手里拎着个餐包，里面装着小朋友的加餐水果。

　　他另外一只手牵着她，一起在办公室待到中午，然后驱车回程家吃饭。

　　程霆最近回家的次数比这十年都多。

　　程父变着花样喂小囡，小囡也乖，什么都吃，什么都爱吃。

　　金毛猫猫一开始不敢靠近林葵，她一来就躲很远，后来胆子大了，在程霆的允许下喜欢盘在林葵腿上摇尾巴。

　　吃完饭，程霆带林葵回家午睡。

　　再过两个月，程霆就不怎么去公司了，偶尔大家会过来开会，开完就走，轻手轻脚，怕打扰林葵睡觉。

　　她越来越嗜睡，常常能睡一个下午，睡醒已是黄昏。

　　她的头发又长了很多，头顶开始打卷，毛茸茸一团站在晚霞里，宽大的裙摆荡了荡，胸口的小熊变形到一个夸张的程度。

　　胖了很多，真的很像米其林轮胎，连那张很能唬人的小脸蛋也肉嘟嘟的，微微低头下巴肉就挤出来。

　　又白又圆，不是什么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但，程霆的小弟动了动。

　　在裤子里很不安分，支棱着要冒头。

　　他默默插兜，调整弹道。

　　维持清心寡欲的人设。

　　小姑娘没骨头似的依偎过来时，程霆笑着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

　　肚子里的小崽感应到了属于爸爸的温度，小脚丫踢了踢。

　　程霆就很满意，夸他女鹅有力气。

　　林葵不太确定，但也不太敢在这件事上惹大佬。

　　再过不久，林葵准准地在预产期那天生下了她与程霆的孩子。

　　是个男孩。

　　护士把孩子抱出来，让爸爸抱一下，确定一下性别，程霆掀开被子，转手就给老太太了。

　　程老太太眉心一跳，二十几年前，程父也是这样，看完转手就给她了。

　　老太太掀开被子瞧了瞧，小鸡儿全乎。

　　不管是男是女，对老人家来说，健康就好。程家有喜，程父打电话给菜场的朋友，让人家留一百个鸡蛋，他要做红鸡蛋。

　　孩子的名字是林葵取的，叫程熙。

　　林葵是顺产，体格棒棒力气大，助产士都夸她厉害，所以她恢复的也快，能起来走动后，除了喂奶，更多时候她更关心程霆，没说什么别的，就是时不时摸摸他脑袋，摸摸他耳朵，喝牛奶要分他一半，奶奶削的苹果也要分他一块。

　　程霆兴致不怎么高：“家里是穷到吃不起苹果了吗？”

　　林葵亲昵地挨着他说悄悄话：“我跟你好，我们两个最好了。”

　　程霆低头叼走苹果。

　　林葵恨不得能立马出院回家，给阿弟烤个十寸大蛋糕，哄哄他。

　　所有人都很紧张，特别是程父，有点如临大敌的感觉，生怕程霆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毕竟程父当年也是这么个心路历程。

　　程兰甚至在病房楼下塞给程霆一包烟。

　　可怜他走哪都把未出世的女鹅挂在嘴边，整整期盼了十个月。

　　但在某天深夜，林葵迷迷糊糊间，看见程霆从陪护小床起来，弯腰抱起程熙小朋友，贴在他娇嫩的脸上亲了亲。

　　带着骄傲与微笑，与他打招呼：“你好啊，臭小子。”

　　林葵的心情很难描述，想哭，也想笑，最终她选择跟着程霆一起微笑，爬起来，亲了下程霆。

　　作者有话说：

　　把崽单独搁一章，明天可能是大结局。

　　这章结尾把我写难受了，又有好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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