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阴天，风还大，吃完饭肖燃便拿了外婆家的一直竹篓，准备去摘枣子。

　　“燃燃，等等，”苗翠珠追了出来，把装了几块西瓜的塑料袋和几瓶旺仔牛奶放进草篓里，笑眯眯道，“你们路上渴了喝。”

　　张中原和肖岚慧嘴甜道：“谢谢外婆。”

　　苗翠珠被哄得喜笑颜开，她独居多年，难免感到寂寞，如今家里一下来了三个小孩，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

　　肖燃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在心里暗下决定，以后要多来看望外婆。

　　灵山那块种了枣树的地离村子不远，三人脱鞋赤脚淌过一条小溪，再爬上一个土坡便看到了两棵枣树——枝头悬着硕果累累的秋，也挂着肖燃欢乐的童年。

　　走到枣树近前，肖燃伸手，很轻松地就摘到了一个红彤彤的鲜枣，咬一口，酸甜的汁水和枣子独有的清香味溢满口腔。

　　肖岚慧和张中原也摘下几颗来解馋，评价道：“好甜。”

　　肖燃笑笑：“外婆特意给我给我多留了几天，已经彻底熟透了。”他仰头看看树顶，“小时候觉得树好高，要爬上去才能摘到，现在看来，也不怎么高嘛。”

　　张中原和肖岚慧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约而同点点头。

　　三人感慨一番便撸袖子摘枣，肖岚慧个子矮，枣树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太高了，只能在一旁看着。虽然说是来玩，但她还是把相机和三脚架给带来了，找个地方把相机和三脚架给架好，又做起了摄像。

　　肖燃和张中原一人负责一棵树，开始仰头摘枣。这可比摘枇杷、猕猴桃简单多了，两人很快便把枝头成串的金丝小枣给摘完了。

　　时间尚早，三人又在周边走了一遭，游玩一番摘了一叠肥厚硕大的粽子叶才回去。

　　苗翠珠已经把大铁锅给烧上了，她说：“这么多枣子，一天两天的也吃不完，我帮你们煮好，你们带回去晒成枣干，留着慢慢吃。”

　　肖燃有心多陪陪老太太，欣然点头：“那我烧火。”

　　肖岚慧和张中原对视一眼：“那咱们就挑枣子、洗枣子吧。”

　　苗翠珠乐乐呵呵地叮咛：“把最熟最红的挑出来生吃，稍微次一点的拿来水煮晒枣干，半生不熟地就拿来做蜜枣吧。”

　　肖岚慧点点头，甜甜地喊：“外婆，分三份对不。”

　　这声外婆叫得老太太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对对对。”

　　大铁锅中倒了小半锅水，肖燃坐在炉灶后面，劈柴添柴使劲烧，没多久，锅里的水就开了，咕噜咕噜冒起了水泡。

　　肖岚慧和张中原挑了一盆半红半青的枣子给洗了，老太太用漏勺舀进锅里，跟肖燃说：“燃燃，小火慢煮。”

　　“好嘞！”肖燃领命，尽职尽责地看着火。

　　肖岚慧那边第三盆枣子也挑好洗好了，放在了厨房的小桌子上，苗翠珠拿来菜刀，拿起一个枣子就划了上去。

　　桃树山村虽然没有枣树，但肖燃三人都吃过蜜枣，知道制作蜜枣前得给枣子划缝，等会糖煮的时候好让糖浆都被枣子吃透，每个枣子周身都得划缝。

　　苗翠珠用硕大的菜刀熟练地划拉在小巧的青枣上面，还跟三人说：“现在都用机器割枣了，我们小的时候没有那机器，都是用菜刀帮父母割枣，一坐就是一天，割得不均匀了还得挨骂。”

　　张中原看得心惊胆战，说：“外婆，哪里有机器，镇上有吗，要不我拿镇上去割吧？”

　　老太太手上动作不停，看向他：“这么点枣子都不值当那点加工费，没必要，我用刀切切就好了。”

　　肖燃三人便说要帮忙，被老太太给拒绝了，她说：“这活儿你们可干不来，得练个几年，切几回手才能练出来。”

　　三人只好作罢。

　　大铁锅烧十几分钟后，锅里咕嘟咕嘟滚开，浓郁的枣香顺着锅盖的缝隙飘散出来。

　　肖燃深吸一口气，咽了一口口水：“好香啊。”

　　苗翠珠掀开锅盖看一眼，枣子已经开始原色了，她用手捏起一颗，笑呵呵道：“还没熟透呢，再煮十几分钟就好了。”

　　十几分钟后，锅里的水烧干了，枣子膨胀了一些，颜色从原来的青红变成了黄绿。

　　苗翠珠用漏勺盛到不锈钢盆里，肖燃迫不及待地捏一颗进嘴，烫得舌头在口腔里打滚。不过虽然烫，滋味却是好的。和鲜枣不同，清水煮过的枣子果肉软烂入口即化，像在吃果泥，没有鲜枣那么甜了，但香味更浓郁了些。

　　苗翠珠适时地解释：“煮过的枣水分多，没鲜枣那么甜，你们拿回家拿太阳底下晒，晒成了枣干就甜了，比蜜还甜。要是想就这么吃，回家弄点糖水泡着，可别泡太久，太久就坏了。”

　　肖燃尽显吃货本质，说道：“我要加在藕粉里面。”

　　枣子煮好，就该做蜜枣了。

　　照样是往铁锅里放半锅水，但这次得加糖。苗翠珠拿来提早买好的两公斤白砂糖，跟不要钱似的全部倒进了锅里。肖燃也像不要钱似的，往炉灶里添满了木柴。

　　大火熊熊，白砂糖迅速融化，变成了一锅粘稠的糖浆。

　　张中原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把一整盆划完缝的枣子都倒进了锅里，然后用木铲子不断翻动，确保每一颗枣子都被糖浆包裹着。

　　四个人忙到了傍晚，终于把枣给煮好了，但接下来还有糖渍和烘干两道工序，还得耗费一两天的时间。

　　苗翠珠把之前拿锅煮枣分成了三份，用干净的海碗装好，又在外面套上一只干净的塑料袋，说道：“你们先把煮枣带回家吃，等蜜枣弄好了，我给你们送过去。”

　　肖燃亲昵地挽住老太太的手臂，说：“外婆，做好了你就放着，过几天我们自己来拿。”

　　肖岚慧也道：“是啊外婆，我还想吃你烧得红烧鱼，好好吃。”

　　苗翠珠眉欢眼笑：“好好好，我等你们，你们三个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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