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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璟歌自此白天读书，中午吃了饭就不见踪影，下午赶回来上课，晚上吃完饭又不见了，霍璟词夜里也不怎么见她回来，十天多皆如此，觉得她有点过分了，所以两姐妹还吵了一架，当然霍璟歌不善言辞基本就是听霍璟词说了她几句。

　　郗贤将一切看在眼里，霍璟歌私下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该听课听课，该做课业做课业，按时交，也让郗贤挑不出刺来。郗贤怕沈玉人过多的去干扰霍璟歌，知道霍璟歌老不在院里会生疑，便请沈琏每天给她们上一堂课，沈琏对沈玉人要求颇高，所以每次都安排她做不完的题，沈玉人想找霍璟歌也没什么空。

　　课下没空便只能课上想办法跟霍璟歌挤一起，又说冷又说霍璟歌没带书，陪她一起看，偶尔上课还会看着霍璟歌的脸发呆。

　　霍璟歌连日出去没什么收获，只能继续做散工，因为不是时时有空就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比较短的工，十多天也就赚了五六两，夜里有时候去码头给人家搬货，搬的腰都直不起来，手都磨破了。

　　天又冷，脸和手都冻得发紫，身上穿的又单薄。就算坐在课堂，她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郗贤知道问不出霍璟歌干什么去了，课堂上霍璟歌总是趴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可是课业都完成的很好，郗贤真的是希望她能好好读书，成为一代大家。毕竟这样天资聪颖的人真的很少，可是霍璟歌志不在此，她也没有办法。

　　一晃就到了腊月十几，离年关更近了，过完年开了春，郗贤就要和沈琏成亲了，就算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多月时间，这一百天，要一天赚五十两，才能够还清债务和买回千功床。

　　深夜，霍璟歌迎着大雪，爬在多宝琉璃塔顶上坐着，也不怕掉下来，坐在顶尖上喝着打来的劣酒，看着全城的夜景，很是迷茫。

　　唯一清楚的是她想郗贤和沈玉人都能好好平稳过一世，沈玉人虽然是个小魔头但真的让霍璟歌觉得这是个好女孩，一念之差跟少年的赌约造成现在玉人对她有些偏执，虽然玉人不曾说出口，其实霍璟歌感觉的到。

　　她不傻，只是装作不懂，宁愿和玉人做朋友做手帕交，不想和玉人有什么纠葛，因为沈玉人是白月光，可远观不可近，何况霍璟歌的心不属于沈玉人，所以不愿糟蹋玉人一片心。

　　玉人看到她的手那么粗糙还有伤，再坐一起时故意问她要不要暖手，然后不等她同意就抱着她的手，手心里抹着沤子给她沤手，四手交叠互擦，温暖她冰冻的指尖和心。若是当初上山求药的是玉人，也许献身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为难，就不会因为什么未婚夫而将霍璟歌拒之千里，见之如野兽。霍璟歌也不会因为对方的闪躲而越发的想要占有。

　　自己已不是十二三岁不懂事，而今学识开化更是天天被教育着道德伦常，尊师重道，天地君亲师，郗贤是师娘，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师娘就等于是她娘，她是歪曲了伦常，和郗贤的不伦之事，也许给郗贤造成了巨大阴影。

　　想到郗贤处子跟了她，霍璟歌的心有一瞬间有些歉疚，毕竟失去处子身，郗贤无法跟沈琏交代，郗贤的确可怜，为了沈琏什么都肯付出，差点连命都没了。可反观沈琏，养了十多年的童养媳，被人截胡，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人无媒苟合，在别人的怀里莺声浪语，沈琏就不可怜？

　　那自己呢？可怜么？霍璟歌想了想，自己还是幸福的，毕竟得到过郗贤，没有能力抹去彼此放纵过的记忆，只能翼望郗贤向前看，成婚生子，颐养天年。

　　想了想还是趁早去赚钱吧，不然哪来的钱给郗贤平定这些琐事，这个女人，不应再苦了...

　　几口喝完劣酒，刚想站起，突然从漫天风雪中飞来几张纸，她还以为是暗器随手接过，刚想捏起来扔掉，却看到上面有画像，干脆打开看看。

　　原来是官府的通缉榜文，通常每个州县都会在城门或告示栏上张贴着许多恶贯满盈的囚犯的通缉榜文，而通缉榜的排列则由悬红赏金来判断，张贴在最高处的表示赏金最高，以此类推。有很多江湖中人便以揭榜猎囚为职业，不停追杀这些被通缉的罪人，基本上了通缉榜的都已被认定是死活不论，拎着人头或者绑着活人去官府拿钱都一样。

　　上了通缉榜的人头都很值钱，有些民间苦主自己贴钱，赏金高达万两的都有。

　　三姐霍璟书是捕快，其实就是负责调查案件，又在竞争总捕之位，短短时间立功无数，霍璟歌是她妹妹，自认不会比姐姐差，她看了看这些榜文，心中有了丘壑。

　　与其这样盲目出去找工作，她不如去看看这些榜文，其实这跟护城卫的散工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份工作要人命罢了，找到罪犯打不过就得贴上自己这条命。

　　霍璟歌觉得为郗贤把这条命搭上也值了，所以她做了决定，真的跑去通缉榜文那拿了十多个罪犯的通缉画像随身揣着，一边做着护城卫的散工，一边四处寻找着这些罪犯的身影。

　　第117章 也不敢多提感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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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中犯案被通缉的基本逃不出京城多远，多少靠着奖金过活的人天天都在街上乱逛找他们。霍璟歌连日来也注意到了，京中多少地盘分多少个帮，江湖散人拉帮结伙，但都是乌合之众，真正办事的人的确少。久而久之这些人都混成了坊间一霸，都以欺凌乡里，放利为生。

　　几次路过上次和人打架的客栈，发现这里就是一伙泼皮根据地，郗贤欠的正是这些人的钱，因为不知道欠了多少，霍璟歌也不能贸然进去打砸，何况郗贤的确是欠了钱，可能也是郗贤理亏在先吧。

　　霍璟歌天天打散工，发现囚犯踪迹就上去抓，没想到江湖人士都盯着这块肥肉，她没抓到罪犯不说还得罪了江湖人，她抓罪犯人家就打她，因为人家都是几人一起行动，霍璟歌是独自一人，所以打不过只好跑。身上老有伤，总是夜半三更颤颤巍巍回书院，药酒棒伤药都没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觉。

　　郗贤从答应放她走的那天晚上开始，就故意一直在厅堂里看书，她想等霍璟歌回来，确认她安全无事。庖屋里其实每晚都热着饭菜，给沈琏留，也给霍璟歌留。却没有一次等来霍璟歌，每次来的都是沈琏。

　　沈琏因为陵光书院整体表现非常好，总书院有什么措施，他第一个赞成第一个去实现，总是跟着总院长，研讨各种关于书院前景的事，总院见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便提他做了另一间书院的院士。沈琏同管两间书院，所以会更忙，收入更多。

　　每天都是在外应酬，那些学生的家人想要沈琏私下多照顾些自家孩子，总书院又规定不能私下收礼收钱，防止开了不好的先例。所以有人不停的约沈琏外出喝茶，其实就是请客吃饭。酒过三巡有什么正事也全给忘了。

　　他夜夜晚归，郗贤从不过问，只是贤惠的主持家中一切事物，让沈琏没有后顾之忧，夜晚沈琏归家看到她始终亮灯等候，心中说不柔肠万千也是不可能的。

　　有过被郗贤拒绝亲近的先例，沈琏也知道郗贤是个相当烈性的女子，所以也不敢多提感情之事，两人在深夜相对，郗贤看书，沈琏便自己吃夜宵。

　　这样的平稳正是郗贤一直希望的，可如今她捧着书其实一页都看不下去，也许是因为沈琏在她身边，她的心更是慌乱，她知道自己等的，不是沈琏...所以心里更是惆怅万分，不愿说话。

　　沈琏回屋睡后，霍璟歌还是不见踪影，郗贤每次都困得趴在桌边睡着，第二天却是在自己床上醒来。

　　只有霍璟歌有这样的好体力能抱着她却不弄醒她，这一直如狼似虎的小公狗就像是被转了性，不看她不问她，不碰她更不理睬她...

　　郗贤每天醒来第一眼看着自己的床帐，心就会一阵一阵刺痛，因为在床上，就代表霍璟歌来过，却不愿再和她有交集。

　　又是雪夜，沈琏拎着一些郗贤爱吃的蜜饯送给郗贤，两人在厅堂里，沈琏心情不错，看郗贤也神色平静，便笑着跟她说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自己有多辛苦努力赚钱，想要给郗贤平静的生活。文人说话总是甜言蜜语，说的天花乱坠，郗贤听着...

　　听着未来夫君对她的宠溺，听着她一心一意想嫁的相公对她的恋慕深情，她的心该是淌着蜜的，该是开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琏那张皱纹增多的脸，看着那双已有些发黄浑浊的眸子，看着沈琏吃着饭却满嘴油腥喷得到处都是，还以为自己风流倜傥的样子，她突然...为自己的青春不值，沈琏已快近老年，而她身嫩年岁轻，她不知道以后床笫之间沈琏能否让她展颜。而想到以后要和沈琏同床共枕，她突然有些恶心想吐，赶紧轻捂着嘴。沈琏只以为她是在羞涩，为自己说的话开心。

　　霍璟歌被人打得浑身是伤，没有任何收获，衣服都撕碎了，揉着腰腹从门外黑暗中经过。看到沈家厅堂里沈琏眉飞色舞的说着话，郗贤捂嘴带笑似乎很是崇拜的看着他。

　　那瞬间霍璟歌楞了一下，而后急忙撇开头，在黑暗掩饰下步履匆匆向里院走去。

　　郗贤侧头看见了霍璟歌，不似平时身手矫捷反而行动缓慢，像是受了伤，郗贤的脸立刻垮了，怎么都笑不起来。但为了不让沈琏看出端倪，她还是回头，硬是忍下心中难受，咬着牙逼迫自己笑着等沈琏吃完饭回屋熄灯睡下。她这才赶紧将庖屋里热着的人参鸡汤和饭菜端出，急匆匆往霍璟歌的院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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