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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褚京下楼吃早饭，饭桌上只有他和安德烈，安德烈脸色不是很好看，褚京动了下耳朵上的翻译器，抹着花生酱道：“我就说嘛，Albert没回来吧。”

　　安德烈嘴角下垂，眉头紧锁地推开了保姆递来的三明治。

　　褚京洋洋得意道：“可以理解，中国有句老话，叫小别胜新欢。”

　　安德烈沉声道：“Albert之前…真的欺骗过霍的感情？”

　　“这怎么说。”褚京放下抹花生酱的银刀，冥思苦想了几秒，叹气道：“年轻人嘛，咱也不懂，咱也没法问。”

　　安德烈意味深长道：“可霍看起来和你一样大的年纪。”

　　褚京动作微顿，微微翘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安德烈：“安德烈先生，您不会以为霍斯行对您的宝贝孙子别有所图吧？”

　　安德烈喝了一口茶，“这么说来，霍是真心想跟Albert过一辈子的？”

　　褚京懒得跟这多心眼的老头解释，敷衍道：“这恐怕您得亲自问他。”

　　安德烈沉默不语。

　　昨晚褚庭灿去送霍斯行，直到今早也没回来，期间，褚京将他们二人的事简单地告诉了安德烈，安德烈惊讶之余心情十分复杂。

　　安德烈知道褚庭灿的性取向，可他从未想过褚庭灿能真心地喜欢上谁，就像当年的罗渝川，褚庭灿看似对罗渝川很好，可在得知罗渝川欺骗自己后，褚庭灿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其抛弃。

　　这个孩子没感受过多少爱，自然有一颗捂不热的心。

　　安德烈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为什么是霍斯行？

　　吃饭吃到一半，门外传来脚步声，褚京以为是褚庭灿，对安德烈说：“呦，你宝贝孙子回来了，好好问问他。”

　　安德烈头也不回地说：“不是。”

　　褚京不明所以地抬头，看清了走过来的人。

　　白皮深目，典型的俄罗斯长相，他眸中带着友善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安德烈叔叔，上午好啊。”低沉的男声配合着俄语的独特发音，像是老式唱片一样。

　　安德烈咳了几声，他不以为然地地端起茶杯，开口问：“什么事？”

　　维克多微笑着点了下头：“我出差将近半年，回来了当然要拜访叔叔。”

　　“谢谢你了。”

　　“不客气叔叔，都是一家人。”维克多已经走近，他虽然是在对安德烈说话，眼睛却是看着褚京。

　　褚京戴着翻译器，能听懂维克多和安德烈的谈话，只是他对维克多有意见，就装作听不懂一样，不想搭理人。

　　谁知维克多用英文打招呼：“你好，褚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褚京客气地笑了下：“你好。”

　　维克多友善地伸出右手，“谢谢你这多时间对我侄子的照顾。”

　　褚京眉梢微挑，握住他的手，“不客气，该是我谢谢你，毕竟你也帮我照顾外甥照顾了十七年。”

　　维克多正要客气回去，就觉得褚京用力握紧了他的手，他抬眸，看到褚京皮笑肉不笑道：“并且，成功地把他照顾成了一个神经病。”

　　维克多：“……”

　　安德烈在桌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开个玩笑，你不会介意吧？”褚京笑着放手。

　　维克多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淡淡道：“褚先生很幽默。”

　　“谢谢。”褚京感慨：“通常别人只会夸我帅气。”

　　“……”

　　维克多重新看向安德烈，说：“叔叔，奥利加夫人为艾尔伯特补办了一个成人礼，就在今晚，希望埃尔伯特能按时过来，当然，叔叔您身体方便的话，也可以过来，还有你，褚先生，我们也…欢迎你。”

　　安德烈不冷不热道：“我会转告埃尔伯特，至于他去不去，还得看他自己。”

　　维克多微微俯身，略显叹息道：“别这样叔叔，谁都知道埃尔伯特最听你的话，再说奥利加祖母年事已高，我们身为后辈，不应该让她开心吗？艾尔伯特可是她最疼爱的太孙了。”

　　安德烈冷冷道：“能疼过你这个假孙子吗？”

　　维克多的父亲是奥利加夫人收养的孩子，跟阿列克谢家没有血缘关系，这也是维克多心中的一根刺。

　　“……”维克多的眸色暗了暗。

　　保姆适时过来，开口道：“不好意思，维克多先生，老先生要休息了。”

　　维克多偏了偏身子，让出一条过道，低笑道：“安德烈，希望你的身体能和你的嘴巴一样硬。”

　　“维克多，这么久一样，你还是这么讨厌。”褚庭灿迈着轻快的步子出现。

　　维克多转身，看到了朝自己走来的少年，他觉得在褚庭灿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和之前不一样了。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不再像死水一样，现在有了生气。

　　“不像话，昨晚又出去鬼混了？”维克多面不改色地打量着褚庭灿的变化，轻飘飘地数落：“亏你在中国呆了那么久，没半点长进。”

　　“有你在，我也不敢有长进。”褚庭灿站在维克多面前，他现在比维克多高了小半头，气势隐隐有压过维克多的趋势：“毕竟无论我长多少，你都会毫不留情地掐断，是吗叔叔？”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几秒钟后，维克多先退开半步，“今晚是你的成人礼，别迟到。”

　　“啊~”褚庭灿挡住维克多的去路，饶有兴致道：“你给我补办的？还是奥利加夫人？这么喜欢补办仪式，要不要把我父亲和母亲的葬礼一起补办了？”

　　维克多眯起眼睛，“埃尔伯特，你的病情怎么样了？”他缓缓问。

　　褚庭灿呼吸微滞，随后他嗤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维克多伸手想替褚庭灿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他观察着褚庭灿稍显慌乱的眼神，温和地说：“毕竟，你父亲的公司不能交给一个疯子打理，你说呢？”

　　维克多的指尖在将要碰到褚庭灿的肩膀之际被人截住，维克多侧脸，看到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国人。

　　霍斯行扼住维克多的手腕，“你是在说他，还是…”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在说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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