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低头不语,只看着自己的鞋尖,将那满眼的执拗藏在阴霾之下。
“如今皇上亲赐婚典,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佑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贤王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唯一的嫡长子竟为了一个女子这样的不成气候,难道是世间轮回的报应么?那靖王待自己女儿如心如肝,便要换自己的儿子去对旁人掏心掏肺?
他一想起那日天佑想迷了心智一般领兵北上,现下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家里所有的兵符藏好,再将天佑关起来好生管教。
见儿子始终不言不语,换上衣服后坐回到宴席之中也全然一副对耳边任何事物都置若罔闻的模样,贤王和锦天歌着实捏上一把汗。
幸亏皇上并未怪罪,否则又是一番事波。
季少琛端起酒杯,自座位上站起,穿过走廊来到锦天歌身边,拉起妻子,向皇上拱手致歉:“靖王妃酒量微薄,似有醉意,还请容秉臣带着王妃在后花园闲逛片刻。”
锦天歌看着自己酒杯里的茶叶,心头明白是季少琛故意要将自己支开,便也装作抚头微醺装,在皇上的应允下二人远离了喧闹的靑金殿。
夜风微凉吹得她脸颊冰冷,身上裹着一件厚实的银狐毛大氅,长长的银丝毛随着风在空中荡漾,看起来像是清晨天际悬挂这的云丝,有几缕扫在她净白的脖颈间,与雪白的肌肤融为一体。
“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锦天歌侧首看着身边的丈夫,他身上的麒麟朝袍在月色下泛着青白的光泽,映入他波澜不惊的眸底好似石沉大海一般,万千之事竟在掌握。在锦天歌的询问下,季少琛点了点头。
锦天歌心中思虑百转千回,凝然定气,寻求季少琛的意见。
“为夫觉得,此事可大可小。”
“如何可大可小呢?”
“皇上知晓天佑对小梨的心意,却碍于朝内和外国勾结,不敢让贤王府和大漠的新可汗联姻。而如今靖王府也是朝野之中鼎力的势力,皇上不可剥削我的兵权,便要培养季国公府来与我抗衡。”季少琛宽袖垂下,二人衣袖相挨他的大手拉着她大氅下的小手,二人掌心相贴,好似思绪也在一处。
二人行走在夜色朦胧的后花园之中,脚下的鹅卵石沿着池塘边,夫妻二人就这样走下去好像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但是你们都没有听到皇上说到联姻时,给彼此都留了后路。”
锦天歌疑惑的看着他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仔细掂量着他的这句话,突然恍然大悟:“皇上只说要季国公府和大漠联姻,但并未说和大漠的谁联姻。”
“没错。”季少琛停在一座木桥之上,手揽着锦天歌的腰肢,二人依靠在池塘边看着脚下的水面印着月光波光粼粼。“季国公府虽有名份却无实权,若和大漠联姻,跟这等空壳子之家是最好的。但皇上终究还是念及着亲情之故,没有将话说的太绝。”
“可是皇上的疑心难消,若是小梨最终没能和季国公府联姻,皇上还能让她嫁入贤王府么?”锦天歌苦思冥想,只觉得是一条死胡同。
季少琛也沉寂下去,只叹息着:“可怜你弟弟的一片痴心。”
想到这个皇帝赐婚,先前他和锦天歌不也是如此?还是他费尽心机绊倒了锦世才能如愿以偿的娶到了心爱的人。
锦天歌倒被他提醒了,这季国公府跟靖王府向来水火不容,若是将季国公府绊倒也是一个办法。
季少琛却摇首否决,这季国公府和当初的锦世还是有些不同的。
先不说季国公府是开国以来的元勋,根基稳固之外且季国公府的人手上无实权也无重大职位,自季长清被放出来后一直小心谨慎,除了每日上朝之外基本就呆在府邸里也极少见客。此等对皇权无任何要挟的家族一向不是帝王的心头大患,若要在职场上下手,还真不知如何挑剔。
锦天歌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靖王府内给小辞办满月酒的时候,徐浠顺身后跟着的那个小丫头。
好像叫严辛?
想到那个女子,锦天歌突然浑身的血液沸腾,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萦绕心头,但却没有宣之于口,而是在回到宴会上的时候看着一直守在小辞身边的昨日,低头嘱咐了几件事。
昨日虽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的领命。。。Y。Q。Z。W。5。。。。C***O***M
锦天歌从奶妈的怀里抱过小辞,小辞软软的小脸斜斜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几日不抱便觉得沉了许多。她暗自定下心来,轻轻哼起哄小辞入睡的小调。
悠扬的轻哼藏在满殿的欢声笑语之中,竟有些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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