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开国皇帝后》是三愿大人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质子赵墨在回国后一举登基称王,火速举兵攻打魏云阳,魏王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土,决定派出宗室女余翘与之联姻,余翘入越都燕京那一天,与她同时到达的还有另外三名公主,余翘:“……”行吧狗男人出息了,爱去谁娶谁去,这个人她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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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陷落,仿佛洪水泄了一个口一般。
越军一鼓作气,又连攻三城。消息传回魏都之后,魏王大怒,临阵换将,命余怀为主将,魏成驰不再挂帅,降而为副,听余怀调遣。
在余怀的周旋之下,没过多久,越国同意撤兵,与魏议和。
魏成驰和余怀返回魏都时,已经是八月末。
连丢四城,兵士也损了六万,魏国的面子和里子都丢得一干二净。
魏王勃然大怒。
好在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将魏成驰斩杀,但也将人骂了个劈头盖脸。
魏成驰被夺大司马之位,暂卸军职,反省思过。
而余怀则因力挽狂澜、阻拦越国挥兵南下有功,拜上柱国。
所有的一切都如预料般顺利。
赵墨捏着前方送回的密报,扯唇轻笑,起身走到身后的地图前,目光落在魏云阳的时候,漆黑眼底的情绪幽幽莫测。
云阳的确不大。
蚊子腿似的一块儿肉,不够吃。
可是魏成驰,值。
这场战争,世人道他报私仇,这并非假话,攻打云阳确实有他报复魏国的私心。八年太久了,久到军队的主力已经换了一批人,就连兵器都革新了好几次。
他得试探试探魏兵的实力。
除此之外,这次战火,就是为了魏国名将,魏成驰。
常言名相名将如宝,魏成驰此人乃是当世战神,就连国尉从慎都不敢说一定能打败他。有魏成驰辅佐,魏国至少还能有数十年平安。
齐蜀郑三国,三十年之内不足为惧,只有魏国。赵墨不能任由魏国的国力蒸蒸日上。
不然有朝一日,大越必覆。
所以他要在易守难攻的云阳开战。
所以他只派遣二十万大军。
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此战魏国必胜无疑,而魏成驰,败了。
从今以后,魏王会对魏成驰失望,宠信不复往昔。
而魏国,将会失去一位所向披靡的将军。
兵者,诡道也,王道亦是。
在这种事情上,赵墨心中的底线很低,不能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君子小人,一念之间。
他也没觉得这般阴险行事去算计魏国将军有什么无耻。比起魏国来,赵墨十分自信地认为,越国能给魏成驰更广阔的施展天地。
……
不知不觉间,已至夤夜。
赵墨从议政堂回了君王落榻的明泉宫,越风肃穆朴素,王宫亦是,明泉宫内朴素尤甚,不见半点鲜妍之色,掀开叮咚作响的帘子之后,便是内室。
不多时,晚膳便备好,送入屋内。
一碗黄金白玉羹,一鼎家鹿肉,一叠酥饼,一壶越酒。
岁留庸站在一旁,轻声道:“王上,该用晚膳了。”
“放那吧。”赵墨手里拎着竹简,眉眼没抬。
他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霜白中衣,外面披着玄色外衫,赤红滚边,暗织纹路。一旁的九莲铜大灯上烛火恍恍,映得少年眉眼俊俏如玉。
“这是老奴今日做的新鲜豆腐。”岁留庸盛了些许羹汤递到赵墨面前,回忆道:“王上尝一尝这道黄金白玉羹,可还是昔年的味道?”
赵墨翻开竹简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
是一碗金黄可口的羹汤
他凝着那碗羹汤,手指骨节无意捏紧,纤细的竹简倏地错开,咔嚓一声响。
身旁的岁留庸见此,脸上浮现几分笑意。
看来王上还没忘。
他是陪赵墨一同去魏国的那位老仆人。
越地爱咸,而魏国喜甜,这道咸口的白玉羹颇得原陵君掌珠的喜欢,那时候小姑娘常常偷溜到雀台,喝上一小碗。
岁留庸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容貌漂亮,性子也娇憨可爱。
然而大王登基快一年了,丝毫没有把人从魏国接过来的意思。前两日郑国、蜀国和齐国先后来了使臣,隐隐有要与大王缔结两国姻亲之好的意思,岁留庸不禁心里暗急。
这不,他得提醒一番。
赵墨接过,尝了一口,微咸滑软。
他喉咙微滚,声音低哑几分:“是昔年的味道。”也是她喜欢的。
岁留庸眼底笑意更深,眼尾已经有了褶皱纹路。他知道,这些年,公子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他这个老仆人伺候。
岁月不饶人,想他也快五十岁的年纪,一生劳碌奔波,到了晚年骤然安稳,反而心中空落落的,岁留庸想趁着这把老骨头还中用,照顾王上的后代。
这三年来王上忙于国政之事,没日没夜的,家事都耽搁了。眼瞧王上都快二十岁了,还没有娶妻立后的意思。岁留庸想着,余青灵与王上多般配啊,若是她能为王上诞下孩子,一定漂亮可爱。
赵墨只尝了一口,便撂下了碗,“拿出去吧。”
拿出去?岁留庸一愣,抬眼窥向赵墨俊脸,只见神色平静无波,“王上……”
“拿出去。”
赵墨重复了一遍,不容置疑。
岁留庸不禁心底狐疑想:难不成余姑娘已经嫁人了?
世间阴差阳错莫过于此,他缓缓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把那碗黄金白玉羹端出去了。
赵墨手肘撑在桌上上,继续阅读那些奏章,看了半晌,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他烦躁地将奏章往桌案上一摔,脊背往后靠,两条胳膊松松地搭在矮椅上,阖上眼眸。
昏黄的烛影在他脸上跳跃,情绪压抑而克制。
-
八月二十九日这天,楚上原在云阳等到了赵墨,越国使臣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五日之后,抵达魏都。
谁能想到昔年质魏的公子,竟然以这种方式回来了。
当年赵墨质魏,越国来的使臣便是这位京令尹大人,此后几次邦交往来,也是他,故而魏国朝臣对楚上原已经十分熟稔。
至于楚上原身边跟随的门客,无人在意。
这日楚上原出门,前去与魏王和魏相商议议和之事,赵墨却并未跟随,只道:“寡人等候楚卿佳音。”
楚上原拜别赵墨之后,坐着四马并驾的华丽马车,入了魏王宫。
而赵墨则转身离开了驿馆。
两国议和,不外乎是城池土地人口之利。
楚上原能说会道,也没狮子大开口,一副和气模样,唇角翕辟间便将魏相逼得汗如雨下。
这次云阳交战,不得不说越兵和魏兵皆是今非昔比。
魏军更擅水战,借丹水之利,有如神助。
而越兵精锐兵士勇猛,以一当十,名不虚传。
再说这次的越军主将从皎,比起其兄从慎来丝毫不让,竟把魏成驰打得节节败退。
八年前的惨败历历在目,魏王感慨六万兵士之殇之余,又思及昔年赵墨质魏时的凄惨往事,心中止不住的后怕。
比起先王开疆拓土,魏王余钊十分爱好和平,自他登基四年来,只发生过几场规模很小的战争。
于是与几位重臣商议之后,魏王决定再割让四城之利,与越盟合。
一块质地上好的魏帛上,已经写满了盟约,魏相执魏国相印和国印,在丝帛的左下角分别印下,就差越国的官印了。
魏相敛袖,比了一个请的姿势:“京令尹大人。”
楚上原笑着应“好”,一摸袖口,竟然发现空空如也,皱眉道:“糟糕,官印落在驿馆了。”
魏相:“……”
楚上原丝毫不觉尴尬,笑眯眯道:“不如这样,省得来回奔波折腾,我拿回去盖好印,派人给魏相送回来?”
魏相略微迟疑,和蔼地笑着点头应下,“好。本相在此等候。”
楚上原回以友好的微笑,而后起身,理好衣衫回下榻的驿馆。
使臣外出他国代表本国和谈时,一般由其全权代表各自君王,谈说拟约落印一气呵成。只是这次王上也跟来了,楚上原不敢如往日一般独自做主,准备先拿回去给赵墨过目一番。
魏相看着楚上原离去的背影,微皱眉头。
这是……不满意?
恰在此时,有一门客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踮脚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某听闻,月前之时,蜀郑齐三国欲与越王结姻亲之好。齐郑二国恨我魏国入骨,而蜀地丰饶,无论越国与哪国相亲相扶,都如虎添翼啊。”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蛊惑:“若是越国能与我魏国结亲……”
魏相抚摸胡子的动作一顿,一盏茶之后,启程去了王宫。
门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轻勾,后脚便离开了相府,前去南糖巷与贵人相见,取酬金
楚上原回驿馆之后,发现王上不在。
再问下人王上去哪儿了,无人知晓。
楚上原:“……”
王上年幼时便是如此,有时候人待在宫殿里好好的,一会就找不见踪影,常常令宫人头疼不已。
从魏国回来之后,王上较之幼时内敛了许多,然而身上的一意孤行之意愈发明显。别看平日在朝堂上眉眼展笑,似饶有兴致听诸臣之言,实则内心决断很难更改。
楚上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找不到人,无法,他只好在心底安慰地告诫自己数遍,王上定有决断,他只需在驿馆安静地等人回来即可。
余青灵的陵墓在魏都郊外的一座山上。
两山交卧,溪水流谷,林木繁盛,风水很好。
陵墓建在一处平坦的山地,地宫已经封闭,只剩下竖立在地面上的高大墓碑。碑上刻字,记载着原陵君余深的生卒年和生平事迹,其妻其女也书于上。
所有的一切,无一不在昭示着,她是真的离开了。
因为刚下过一场小雨,四下混着泥土气息,潮湿闷热得令人烦躁。
宽大衣袖迎着山风猎猎作响,赵墨静默地立在原地,漆黑眼眸里泛上一抹猩红,寥寥孤寂。
这半年来,夜里辗转反侧时,他常常后悔,当年魏都长亭离别,他为什么没有等到她就匆匆离魏返越,若是他回去看一眼,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
然而时光不能回溯。
他最终没能接她去越国。
……
魏成驰上山之后,遥遥地就瞧见了一道挺拔的背影,气势不凡。他十分意外,视线落在那人头顶戴的幂篱时,不禁微皱眉头。
幂篱是由戎狄传入中原的,在越地多见,魏地却是十分少见。
“阁下是越国使臣?”
一道声音乍然响起在耳畔,赵墨偏头看去,半眯眼眸,凝了须臾,原来是魏成驰。
他伸手摘下幂篱,露出一张年轻俊俏的脸颊,漆黑眼底含笑,嗓音低沉,“魏将军。”
虽然两人三年不曾见过,但赵墨离魏时已是十六岁少年,容貌变化不太大,魏成驰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来是越王,外臣失礼。”魏成驰敛袖行了一礼,再抬头时,面上带了几分探究之意,“外臣不曾听闻越王来魏的消息。”
赵墨唇角扯笑,也没遮掩,“寡人掩匿身份而来。”
魏成驰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墓碑上时,心底划过一丝了然。
“她……”
在人前的时候,赵墨一向擅长隐藏情绪,这三年的时间,让他将情绪控制自如更胜往昔。
赵墨打断,“往事不再提。”
这句往事。
说得便是余青灵。
他好像已经不在意了一样。
殊不知,余青灵已经是他心底的一道执念,不可说,不可思,不可念,那些遗憾、后悔和痛楚,只能深埋在心底自己捱。
魏成驰默了须臾,的确是往事了,余翘的身份再暴露只会平添波澜,不如不提。
他掩去心思,平静地道:“这次云阳一战,我远在边地,未能祭奠原陵君,今日特来补祭,越王可要与我同去?”
赵墨看向他手里提的竹篮,应下,“好。”
世人对名臣名将多有崇敬,常为风骨折腰,即便是各国王上也不例外。原陵君辅佐魏国二十三年,曾官拜相国,名声响彻天下,受越国王上亲手点祭烛,担得起。
蜡烛和祭品摆了一排。
魏成驰看着原陵君的墓碑,紧绷的下颌显得十分冷硬,神色略微低沉,若是细看,便能瞧见他眼底情绪纷而杂乱。
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赢赢输输,乱世常态。
魏成驰并不在意一个战无不败的虚名。可是这一次,他败得不甘心,也为六万魏国兵士不值。魏王和余怀令他无比的寒心和愤怒。
赵墨没错过魏成驰的神色,忽然话锋转道:“此次云阳之战,前方战报,寡人略有耳闻,以将军之才,本不该败兵而归,却为小人掣肘,十分可惜。”
魏成驰一愣,旋即淡笑,“是我大意不敌。”
赵墨不置可否,“近日魏将军待家,有何打算?”
魏成驰应对如流,“难得清闲,正好休息。”
赵墨从容一笑,慢条斯理,“高鸟相良木而栖,有襄侯和余怀在,将军在魏国难有建树。”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是明了,魏成驰的视线落在原陵君的石碑上, “我为魏戎马十年,郑齐二国视我如死敌,恨不得生啖我肉,渴饮我血,离开魏国,我能去哪?”
赵墨挑眉,有些意外,在他的预料中,以魏成驰的心性,应该再在魏国磋磨三五载,才能彻底失望,放下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有原陵君的事情在前,魏成驰离彻底寒心,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越国愿奉将军为上卿。”
赵墨漆黑眼底的光色澄澈,一如往昔,又笑道:“寡人的将军从慎,一直想与魏将军讨教一番。”
魏成驰心中一动。
越国从慎之名,他仰慕已久,只恨没有机会向其讨教,虽不能与他在战场刀柄相见,若能与其并肩作战,也十分令人快意的事情。
他道:“臣亦有此意。”
连自称也从外臣变成了臣,是答应的意思。
赵墨挑了眉尖,扯唇一笑,慢悠悠地戴上幂篱,“那寡人在燕京,等魏将军。”
对于魏成驰准备离开魏国这件事情。
赵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君王想守国安民,开疆拓土;臣子想拜将封侯,官运亨通。他知道,魏成驰想做的,就是一个纵横沙场、青史留名的将军。
为人臣着忠,前提是为人君者明。
郑国不能给魏成驰,所以他来了魏国,既然魏国也不能给他,魏成驰自然会离去。
而他,而越国,刚好能给魏成驰。
正如赵墨所想,比起就此挂冠离去,归隐山林,魏成驰的确更想另谋一番天地。
若是有幸,他还想亲手结束这四百多年的乱世。
很显然,他和越国、和赵墨志同道合。
不过在谋划离魏之前,魏成驰还有一个事情要思忖。
他曾受原陵君死前所托,答应要照顾余小妹。
她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有余怀心怀不轨,他不敢留她在魏都嫁人。
魏成驰心思一动,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赵墨,想窥探眼前这位君王对余青灵的念,到底是感激还是喜欢。
然而赵墨俊俏眉眼温和,瞧不出半点情绪外露。
察觉到魏成驰似乎有话要说,赵墨离去的脚步一顿,挑眉道:“魏将军有话直言。”
魏成驰眼神微闪,摇头淡道:“一时失神,无事。”
-
南糖巷内。
余翘戴着幂篱,交付了一袋沉甸甸地酬金后,绕路去了一趟魏府。
自魏王登基四年来,魏成驰这个将军做得十分憋屈。
余翘知道,有父亲原陵君的事情在前,魏大哥一直对魏王心有不满。这次云阳之战,一面是余怀后面捅刀,一面是魏王私心贬斥,让人失望至极。
然而魏王不用魏成驰,却不代表会允许他离开。没有哪个君王会把魏成驰这样锋利的刀白白递给别人,伸长脖子等着被别国砍。
可是魏成驰一定会走,且十有八-九是去越国。
从魏去越只有三条路可走,要想快一些,得借道齐郑二国。要么,就只能从魏地西北地直接进入越国西南地。
可无论哪一条,都不好走。
前两条太险,而由魏直接入越,绕路太长,迂回千里,怕是刚走到一半,就会被魏王察觉。
这次两国联姻的车队,无疑是帮魏成驰离魏的最好方法。
魏府修建得十分朴素,仆人也很少。叩门之后,前来开门的一位穿嫩绿色的锦缎罗裙的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一张鹅蛋小脸俏生生的。
乍然瞧见一女子,小玉愣住,一双清亮的杏眸里写满了打量,手势比划着——你是谁?
她是哑巴,不会说话。
余翘摇头,没有回答,把一封信塞到她手里,按着手背,轻软着声音说:“小玉,把这封信交给魏将军,就说,他若想离魏,有人帮他。”
她说话是软软糯糯的魏音,似水如歌,娇翠欲滴。饶是小玉同为女子,也怔神一瞬,心底蓦地涌起一股冲动,想掀开皂纱,一窥芳颜。
等等,什么离魏?
小玉低下头,愣愣地盯着手里那封信。
大将军要离开魏国?
是要回郑国吗?
然而不等小玉细问分明,余翘已经转身离去。
夏风吹拂,掀开了皂纱一角,露出女子雪肤凝脂的脸蛋,卷翘的眼睫如羽,眼眸乌黑灵动,唇不点而朱,娇嫩似花瓣,恰是艳若桃李之姿。
小玉愣在原地,一双杏眸不可置信地瞪大。
比起十三岁时,余翘的容貌变化挺大,但仍能瞧出余青灵的影子,五六分相似。
这般容颜,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可是青灵姐姐……早就死了呀。
小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抿咬下唇,眼底光色疑惑,她为何知道她叫小玉?
那位神秘姑娘离开之后,小玉捏着那封信惴惴不安地坐在台阶上,终于在黄昏时分,等来了从魏都郊外回来的魏成驰。
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同戴幂篱的男人。
小玉迷茫地眨眨眼,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戴着幂篱?
魏成驰接过信,问:“谁的?”
小玉觑了一眼赵墨,魏成驰道:“无妨。”
小玉闻言放下心来,手指快速地比划——一个头戴幂篱的姑娘,很漂亮,她说,把这封信交给魏将军,将军如果想离开魏国,有人会帮你。
魏成驰心头倏地一凛,余光瞥见赵墨的身影,准备拆信的动作停下。
赵墨看懂了小玉的手语,微微挑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还要帮他离开魏国,除了余翘,魏成驰想不出第二个人。他没再拆那封信,随手放在了一旁,转而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赵墨,“请。”
赵墨也没有窥探人家私事的爱好,瞧魏成驰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以为那姑娘是他的意中人,便挑唇一笑,揶揄道:“数年不见,魏将军可有成亲打算?”
退到门口处的小玉动作一顿,侧耳倾听。
魏成驰知道赵墨是误会了,娶妻?余翘吗?这个念头一出,他的神色倏地僵住,须臾眉头微皱,笑着摇头:“不曾。”
原陵君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余翘小了他十二岁,喊他整整十年大哥,他怎么能娶她?
魏成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孤家寡人也好,省得上阵杀敌,心中挂念。”
其实年少时,魏成驰曾在郑国定下过一门未婚妻,然红颜薄命,没等过门便不幸早逝,来了魏国之后,他一多半的时间挂帅出征,更无心儿女情长。
他见过很多战争之苦,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常有。
每一场战争之后,有人哭父,有人哭夫,有人哭儿,也有婆媳母女抱头痛哭父夫兄弟。
魏成驰知道,他是刀口舔血的人,孤身寡人,了无牵挂也就罢了,一旦娶妻,若是哪一日丢了性命,留下她们娘俩,孤儿寡母该如何过?
故而拖到了二十八,他仍未成亲。
赵墨不置可否,懒洋洋地抿了一口茶,嗓音轻慢地调侃:“日后魏将军若有心仪之人,可万要告知寡人,来喝你与嫂夫人的喜酒。”
魏成驰淡笑:“定然。”
等赵墨离去之后,魏成驰拿起放在一旁的信封,打开来看。
上面的话不多,寥寥数笔,然而魏成驰看了一通后,捏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这封信,话里话外都透露了一个信息——余翘要联姻越国。
而今天早晨,王宫内传出的消息还是易四城与魏盟合。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魏成驰并非愚钝之人,很快就明白了,这中间定然不少楚姜的谋划,她是想余翘嫁到越国。
小玉好奇地盯着魏成驰,只见他沉默半晌,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也好,是好去处。”
余翘愿意吗?
魏成驰想,余翘应该是愿意的,她的性子那么娇,没人能逼她嫁给不想嫁的人。
而且余翘愿意嫁给赵墨似乎也没什么奇怪,从小时候起,她就对赵墨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心。
嫁到越国也好。比在魏国好。
小玉不明所以,什么好去处?
她眼睛茫然地眨了又眨,小心翼翼地伸指敲了敲桌子,引来魏成驰的注意。
“将军,离开魏国是什么意思?是要回郑国吗?”
她是郑人,早已家破人亡,孤身一身,自四年前被将军救下之后,小玉就来了魏国,但这些年,心中难免思念故土,也想回去。
魏成驰摇头,“去越国。”
小玉一愣。
魏成驰两指捏着那封信,移到蜡台上点燃一角,火苗“嗖”的一下窜了起来,一点点地往上吞噬,直到快要烧到手指时,他才将信纸摁在桌上,漠然地看着它化为灰烬。
小玉回神,又问:“将军何时启程?我去收拾行李。”
“不必。”魏成驰垂眸,盯着那摊灰烬,“明日我派人送你回郑国。”
小玉听了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连忙提裙跪地,手忙脚乱地比划——我不走,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跟着将军。
耳畔传来哐的一声响儿,魏成驰偏头瞧见她跪在地上,剑眉微皱,斥道:“这是做什么。”
小玉眼眶红了,水汪汪地看着他,“我要跟着将军。”
魏成驰摇头, “你不能跟着我一辈子。”
“将军是嫌我麻烦吗?”她的指尖微颤。
魏成驰轻叹,拉着她胳膊站起来,“我并非嫌你麻烦,只是小玉,我啊,是刀口舔血的人,指不定哪天就埋骨沙场了,照顾不了你。”
越国有从慎、从皎一众武将,还有赵也严等一众宗室子弟,出类拔萃的大将大帅不少。
他去越国立身,一无根基二无人脉,仅仅靠着一个战神名头,想要出头其实并不容易。
五年、十年,或者更久。
他年近三十,说好听点是壮年,换种说法,人生已经走了一半。
小玉已经及笈,青春可人,不应该再跟着他奔波折腾。
小玉听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
魏成驰揉了揉她的脑袋,“郑国定梁郡郡守乃是我少时的故交,我会托他照顾你,你去那里,不会吃苦。”
“回郑国,嫁个好人家。”
“郑国疲惫,近年都不会再起战火,是过日子的好地方。”
……
“日后有空,我去定梁看你们。”
-
越国使臣下榻的驿馆。
楚上原在左等右等,终于在夤夜时,等来了赵墨的身影。
难为他一把老骨头,还得陪着年轻人熬夜。
驿馆里的烛灯都熄灭了,只留了零星几盏,昏黄的烛光打在身上,明暗交接处褶出深深的阴影,似是鬼魅一般。
少年卸下幂篱,挑起一旁的帕巾,擦了擦衣衫上和手指上不显的血迹,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抬眼笑问:“在等寡人?”
楚上原连忙从袖中捧上丝帛:“臣与魏相商定的盟合事宜,皆书于此,请王上过目。”
赵墨粗略地扫了一眼,须臾之间,似乎不曾细看,只道:“楚卿口舌之才,寡人信得过。”
楚上原谦虚道:“王上谬赞。”
赵墨把丝帛递给他,转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凉茶,水砸茶杯的声音清晰而悦耳。
“寡人明日回燕京。”
楚上原收卷丝帛的动作一顿,神色诧异,担忧道:“这次与魏盟合之事已近尾声,王上一人独行,不甚安全,何不与臣一同返程?”
“不必。”赵墨灌了一口凉茶,“你在魏都留下。”
留下?楚上原眉头微拧正疑惑,只听赵墨又道:“协助魏成驰平安无虞地抵达燕京。”
“……”
所以王上出去折腾这一天,是去利诱魏成驰了?
不得不说,赵墨是个行动派,只要有机会摆在眼前,他一定能抓住。楚上原会意了赵墨的意思,连忙点头应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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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给大家发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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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快穿小说,本人第一次写文,不喜勿喷。? 原本是自己写在本子上,后来写到了手机备忘录上,直到我发现了这个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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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来,我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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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书看心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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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送完花赶紧跑,然后翻翻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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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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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更四章。很抱歉,明日有事,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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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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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好棒! 给卿卿疯狂打电话! 提名:我爱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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