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与他

    太过悲呛的语调让这本该清冷的屋子，迅速沾染人间百味。端着茶杯的手指，稍稍停顿片刻，黑眸微垂敛起那微凉目光。

    “你可知你在说甚？”犹如寒风的目光化作利刃，寸寸入心。

    温润如玉的黑瞳带着不愿屈服的执拗，脸颊两边清而细的泪痕，更是不由自主地再滑落几滴泪珠，薄唇紧抿，跪于地上却仍笔直的背脊似乎诉说着坚决之态。

    “我心悦师尊。”

    少年略带嘶哑的声音无畏那强者威压，身子更是挺拔得如同悬边的松柏，哪怕是面临寒风凛冽，也丝毫不愿低下头颅。

    幽深黑眸睁大些许，垂落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微微曲起，早已毫无波澜的瞳孔犹如镜面，直直倒映出杨毅身影。

    “我可当从未听过，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么师徒缘分便缘尽于此！”声色俱厉，手指于空中轻轻一推，杨毅还未来得及再做挣扎，便被那股摸不着的灵力，送回屋中。

    黯淡无光的眼眸呆呆地望着被他挂于墙壁的仙剑，嘴角到底还是扯出自嘲笑容。眼角溢出透明泪珠，微凉的触感一点一点划下，最后消失于广阔无垠世间。

    灵气化作浓雾，浅色的瞳孔不自觉睁开些许，愈发清冷的目光更是穿透阵阵雾气，探究至那还未揭开的炉内。

    清香药味，四处飘散。手指于半空缓缓画出精致符咒，闪烁黄色光芒，溶于晶蓝再归于虚无。

    “炼好了？”门外忽而闯入翩翩少年，灵动的猫瞳不由自主注视着丹炉，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眉头微蹙，浅色瞳孔于金光照耀下化作夜空繁星，星星点点犹如滔滔江水：“你怎会过来？”手指稍稍一点，盖子便被掀起，上品丹药香味迅速占领屋内。

    听闻此话深邃的瞳孔止不住地望向清冷的墨渊，他撇撇嘴声调柔和：“你可听说了紫兰秘境？”

    一颗颗圆润丹药都被撞入上好瓷瓶，眼眸稍稍下垂遮挡里头千思万绪，再怎么不愿面对总有装完那刻。

    一炉丹药被收入虚空眼帘微抬，依旧清冷得犹如寒风之巅：“知晓又如何？”墨渊的语调不自觉稍稍上扬，尤为刺耳。

    自能察觉墨渊对自己的不喜，墨染却是装作从未发现那般，伸出手颇为自得地轻抚耳边碎发，叽叽喳喳：“表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像极被欺负的小猫，就连语气都免不得染上几分可怜。

    他能乞求，自是有着目的。黑瞳情不自禁闪过几丝暗光，被灵气包裹着的身躯硬是连一丝都未能吸收，嘴角的笑容随着沉默愈发僵硬。

    “不可。”视线染上傲慢高冷，一点一点扫过墨染的五官，停顿于眼角那做作的泪痣，不由得轻笑一声。

    寂静的室内，一声轻笑，总能引发不少思绪。墨染对上墨渊那就连一举一动都书写着不屑二字的模样，便忍不住牙关紧咬。

    黑瞳染上几分扭曲妒意，纤细得不像男子的手指更是深深陷入掌心，直至落下几滴鲜血，这才吸吸鼻头，眼角止不住溢出泪珠。

    “表哥，我知晓你不喜我，可这次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墨染已卡于金丹多年，本还不以为意，可于片刻钟前便听说了那纨绔子弟都上了元婴！这怎能让他不妒、不恨？

    他自认为自己没什么比不过顾惟之处，就连容貌顾惟都比不得他的三四分，凭什么那个人便是天道所选的天选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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