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
他慢悠悠地踱了几步，站在栏杆前，向远方望去，好像望进了遥远的岁月。
“十五岁那年，我毒死袁皇后，因为她害死我生母。五年前，我胁迫兵部侍郎徐茂成向西瀚透露西川军情，因为，我希望王家和袁家互相残杀，只有这两股势力都削弱了，我才有出头之日。至于正在造反的东平郡王，那是我跟安宜达成的协议，她怂恿东平郡王造反，我帮她杀了王皇后和你。”
他看向孟莳，嘴角噙上一丝笑意：“那个蠢货，我怎么会杀你？我那么喜欢你。”
孟莳后背发冷，身上像有毒蛇爬过，恶心得想呕吐。
“东平造反，袁烈一定会出征。父皇早就想除了袁烈，一定会利用好这次机会。”周尘的笑容带出几分得意，“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除了……”
他来到孟莳眼前：“你杀了太子。”
他伸手摸孟莳的头发：“你一定是老天派来帮我的，很早之前你就来找我，可我那时候竟然不知道，还把你推给袁烈，我真的好后悔……”
孟莳闭了闭眼，热泪簌簌而下：“袁皇后，好，后宫恩怨，我姑且不说，可凉河滩上死的那数万将士，他们犯了什么错？东平郡王造反，多少士兵战死疆场，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他们犯了什么错？你做那些事，心里不会愧疚吗？”
周尘伸出手指，想要抹去她的眼泪，被孟莳一巴掌打开。
他叹口气：“我以为你会懂，这都是帝王之术，再说，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眼中泛起一丝光亮：“太子死了，父皇也快不行了，我就要登基了，到时候，我让你做皇后……”
孟莳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周尘无奈地闭了闭眼：“罢了，你以后会明白的。”
他拍了一下手，照壁后闪出两个小厮，都捧着食盒。
“你回屋里，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
他捏住孟莳手臂，孟莳无力反抗，被他架进屋中。
“单初九带着兵符，去调京畿军，差不多快回来了，太子已死，宫中大乱，京城很快将在我的掌控之下。”周尘打开食盒，亲自把饭菜摆上桌。
饭菜的味道飘过来，孟莳突然一阵反胃，抑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周尘忙过来扶她：“你怎么了？”
孟莳推开他，眼前天旋地转，她扶着桌子，失去意识。
孟莳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醒过来时，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床帐垂着，屋子里很安静。
她摸摸身上的衣服，都还整齐地穿着，身体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确定没有被侵犯，她松了口气。
被子里，她轻轻移动手臂，护住小腹。眩晕前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自袁烈走后，她就没来过月信。
心头慌乱掺杂着惊喜，她是怀孕了吗？
“吱呀”一声，门开了。
周尘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
他不知道孟莳已醒了，放轻脚步来到床边，慢慢掀开床帐，正对上孟莳寒星一般的目光。
“哦，你醒了。”他语带惊喜地说。
孟莳坐起身，向后挪了挪，看向他手里端着的汤药，神情戒备。
“我找太医来给你看过，太医说……”周尘放下托盘，将床帐勾起，自己坐在床边的绣墩上。
“太医说，你有了身孕，不过月份还小，此时滑胎，对你的身体没有太大影响，调养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
他端起药碗，递给孟莳：“喝下去，以后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孟莳面无表情地接过药碗。
周尘神情一松，笑道：“你终于想通……”
他的话没说完，孟莳已将一碗药都泼在他脸上。青玉瓷碗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孟莳两眼通红，恶狠狠说道：“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是咬，也要一口一口把你咬死！”
周尘的目光一点一点冷下去。他抬起袖子，慢慢擦净脸上残留的汤药。
他起身，向床边靠近，因为愤怒和不甘，他的脸近乎扭曲。
“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怀了袁烈的孽种，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喝了药，咱们就能重新开始，我可以娶你当正妻，让你当皇后，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你要干什么？”孟莳抱着被子，手脚并用地向床角缩去。
“不是只有喝药一个办法。”周尘脱下外袍，扔到地上。他爬上床，向孟莳逼近。
孟莳缩在床角，双手护紧肚子，喝道：“周尘，你这么做，和周赞那畜生有什么分别？”
周尘抢过被子，扔到地上，一手抓住她脚踝：“我也不想这么做，我想等你回心转意，心甘情愿，可是一想到你肚子里有袁烈的孽种，我就一刻也忍不下去，孟莳，依了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你……”
“王爷！王爷！”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周尘眼中燃起怒火。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手。
他下地捡起外袍披上，急步来到门外。
单初九站在门口，满脸焦急之色：“王爷，大事不妙，安西王已斩了武英，正往京城赶来，咱们再拿不到皇上禅位的诏书，恐怕就功亏一篑了。”
周尘面色一紧，回身锁上房门，大步向外走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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