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渔心急道：“或许，或许可以找山长想想办法，陆姑娘，你不是说你们两家是故交。”

    “他听不进去的。”陆莺莺摇摇头，那日她在宁窑求他都无用，父亲的话他更不会听，她太了解他了，过去他便是如此，想做什么事情势必要达成才行，筹谋了八年的事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说完，陆莺莺起身：“我先回去看看我爹。”

    赵小渔不放心她，扶着她走出屋，正好遇上拿了食盒回来的林怀甫，看着赵小渔亲昵搀着陆莺莺，这会儿已经不知如何形容心情。

    陆莺莺回来后，赵小渔找宁云霆的心思又重了些，但她答应过宋慕青不会轻举妄动，更希望在那之前大哥能平平安安的，抱着一丝自己能劝动他的侥幸，她想给宁家翻案，想给宁家正名，眼下书院内的斗瓷名额的选拔成了她唯一寄托。

    赵小渔埋头于恶补之前对制瓷知识的缺失，不是在四珍馆内就是在瓷窑中，回到学生院舍时天色已黑，又早早的出了门。

    十一月，明州的天越来越冷，岐山书院这儿，附近的山头布满了红枫，下午，深秋的暖阳照在瓷窑外，一抹身影小心翼翼的开了窑，从里面夹出几个瓷器来，随着热气褪去，瓷器上的青釉渐显，顾不上打理，脸上还沾着泥灰的笑脸上满是笑意。

    一门心思扑在制瓷练习上的赵小渔并未察觉远处走廊里站着的两个人。

    “你觉得她如何？”陆山长看到了赵小渔夹出来的莲花纹青瓷盘，莲花瓣线条精细修长，和盘中刻画圆形莲子，犹如结出果实的莲蓬，生动绚丽，此刻眼中闪着欣慰。

    “学生以为，勤能补拙，何况此人天赋使然。”严莛不掩欣赏，这些日子以来赵小渔的努力他看在眼里，不辜负那份天赋灵气，这才是他最欣赏的地方。

    “她代替书院前去，当之无愧。”陆山长一语双关，“再挑选两个人，力保能进前十。”

    “老师想要推赵小渔上去？”严莛听出了老师的意思，实力倒是不担心，就是这年纪……

    “宁三爷出名时，也才十五岁，这赵小渔比宁三爷当年还长个两岁，有何不可。”陆山长就差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元家一倒，今年怕是会很热闹。”

    过去元家压制，许多人难出头，如今元家倒下，自然会有很多人前来报名参加，宁家最初举办斗瓷用意也是如此，想造的是明州青瓷百花齐放之景。

    “学生明白了。”严莛点点头，陪着他往回走，“京城那边也派了人来，睿亲王世子也在其中。”

    “太后爱瓷，自然重视，至于睿亲王一系。”陆山长眉头微皱，想到京城里种种，这父子俩站的可不是一处，后道，“他此次会被安排在明州馆内。”

    两个人商议着斗瓷大赛的事，渐渐走远。

    这厢，赵小渔正因烧出了令自己满意的成品而高兴，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端在手中欣赏：“用这去报名，定能入选！”

    正想时，身后传来学生的喊声，赵小渔回头，住在她隔壁的李书生，手里拿了一封信递给她：“京城来的。”

    “多谢。”赵小渔擦了擦手接过信，待人走远了后才打开，套了壳的信封，里面的字迹很熟悉，是宋慕青的信。

    这阵子，除了斗瓷大赛的事，对宁家对宋慕青，赵小渔都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所以她将所有精力放在了参选资格上。

    “半个多月了啊。”赵小渔翻开信纸，‘小渔’二字跃然在纸上，她的脸颊顿时发烫。

    信里的大部分内容她都是神游看过去的，只记得了他说回到京城了，还记得他末尾时交代的，会尽量赶在斗瓷大赛前回来。

    “与爹娘提起你的事……”赵小渔默念他写的内容，快速的捧住了自己滚烫的脸，他他他……竟然已经和他爹娘提了！

    可她都没和老爹说起过他。

    不远处，怕赵小渔磕死在瓷窑内的林怀甫前来看她，见她一副花痴样抱着什么，心里顿时预感不好。

    “赵小渔你在看什么？”

    赵小渔倏地把信藏了起来，收到袖口内：“少，少爷，你不是应该在上理学课？过来做什么？”

    “你入选了，不用烧了。”林怀甫说罢，盯着她藏在身后的手，“什么东西藏这么快，你脸红成这样，怎么，烫伤了？”

    赵小渔愣了愣，脸上顿露了喜色，张开手直接抱住了他：“我入选了？我入选了！”

    抱了下后她很快松开，朝书堂那边跑过去。

    独留了林怀甫站在原地，神情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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