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来蒸，又在浴桶里放了煎蒲和艾等香草让慕鸢去蒸澡。
艾草香气浓郁，不过慕鸢闻不惯，泡了半刻便起身，系好旗袍扣子进屋时，叔母正在扎荷包
香包花样还颇有内涵。
老人为防疾病，一般喜戴梅花、菊花、荷花、娃娃骑鱼、娃娃抱公鸡、双莲并蒂等形状，象征鸟语花香万事如意，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而年轻娃娃则偏爱飞禽走兽，如豹子，猴子上竿、斗鸡赶兔等。不过叔母说她这个年纪的人戴香包最讲究，叔母年少是便很早就要精心制作一二枚别致的香包，赶在节前送给自己的情郎。
慕鸢瞧着那海棠色鸳鸯细水的荷包秀得极其精致，叔母乔氏从抽屉里拿出沓红纸，用剪刀剪出个圆鼓鼓小人模样，放进荷包里，慕鸢凑近仔细看：“叔母剪这做甚？”
乔氏笑得眼睛起了几根鱼尾纹：“瑞丫头可有心上人？那不如趁一会儿庙会赠予他。”
祥瑞宁静，便是慕鸢小字，瑞宁。
今儿回来时，邻居阿婆跟乔氏嚼过舌根，说是有男人从自家院子里出去，仪表周正穿着打扮一副大户人家模样，还酸唧唧道慕鸢好福气。
乔氏心中忧喜参半，犹豫地轻声问：“瑞丫头若有心上人，也带回来我瞧瞧，虽叔母算不上你正经六亲，可也不能落人鄙夷。”
屋里光线不算明了，叔母髻上的鹤发却比白日更扎人眼睛，慕鸢咬唇，叔母虽不是容貌怡丽，可儿时读书多，气质书香沉韵，现下也不过四十而已，又想起傅家大太太地刻薄奚落。
忍不住侧身抹了下眼睛：“叔母，何苦说这种生分话，你养了阿鸢十四年，我早将你当生身一般了。”她的背微颤，声音也愈来愈哑。
叔母乔氏心疼不已，抽出娟帕子替她擦泪珠子：“好，好，叔母以后都不说罢。”又叹一声：“对门阿婆都和我说了，见有男人从我们院子出去，阿鸢说实话，可有吃亏么？”
慕鸢怔忡，想必是傅寒笙那次，微微稳住心神道：“那有什么男人，是学堂里教书的夫子，上次大雨冲垮菜栏杆子，他前来帮我们修缮，我不过是请进门吃了茶罢，况且对门那婆子碎嘴极了，邻家姑娘从妓院路过都能被说成自甘堕落，叔母怎听那闲言了。”
慕鸢说得也不假，沪上的阿妈阿婆是要比京城里的难应付许多。
冯氏笑叹一声，现下舒心，拉她一起扎荷包，又想着什么，忧心忡忡开口：“来时听闻北边打仗了，上海终究是树大招风不安生，你母家便是乌镇人，这次我回去，邻里阿婆还缠着问，我心想立夏后便回去罢，瑞丫头觉得如何？”
说起乌镇，慕鸢早已没有印象，只记得那里的雨很绵很长，一下便是半载。
指尖刺痛，慕鸢回神，原来是荷包下的针戳着了，露出粒红豆大小的血珠，慕鸢含进嘴里，咸腻得很，心不在焉道：“叔母容我想想罢。”
（下章放男主……）


第三十一章：庙会遇
日暮西沉，冰轮从云端展露一角。
庙会街上逐渐热闹，叔母惦记着听戏，恰巧庙会里搭了戏台子，晚间食了饭便带着慕鸢同去。
街头粽肉飘香，戏台子上四面彩旗地木兰英姿飒爽，黑脸的包拯铁面无私定悬案，慕鸢倚在椅子上打瞌睡，她着实无聊，叔母乔氏笑着往她手里塞了些碎钱，打发她去庙会里买花灯看舞龙。
彩灯串成一线天，灯火延绵至街尾不停歇，灯下是各类叫卖小贩，来吃打糕哩，新鲜出锅软糯香甜。
一群布衫布鞋的孩童挑着花灯四处跑，嘴里唱着：“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儿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
慕鸢走近一小摊，琳琅满目地花灯迷乱人眼，玉兔伴嫦娥，武松斗白虎，悟空大闹天宫。
光那嫦娥灯美极了，慕鸢戳了戳玉兔耳朵，问卖灯小贩：“这盏嫦娥灯多少钱？”
那卖灯小贩摇头摆手：“这个不买，你去参加那蹴鞠比赛，头筹便有送的。”
哪有姑娘家蹴鞠的，慕鸢无奈。
此时傅寒笙同江家大公子江远瑾站在春香阁上，俯看街市十里繁华喧嚣，两人儿是玩伴，江远瑾学成归国，此次便是助傅寒笙打通南洋西药生意。
四五年光阴，沪上便沧海桑田，江远瑾指着远处感慨道：“我记得你儿时最爱来吃那家的粽肉，现下还在开么？”
傅寒笙噙起嘴角，那是姆妈还在时的日子，也算少有惬意，每年端午都来城隍庙逛，哪条路的灯最精巧、哪家的粽肉最香，那台子里的戏唱最好，姆妈无不知晓。
“对了，你阿妈近来怎样，我儿时记得她最爱逛庙会的，有一年还打赏了几百大洋给唱戏的，今日是否也来了？”江远瑾几年不归国，早已不知国内千变万化。
寒笙顷刻未语，盯着楼下车水马龙，火树银花。
江远瑾骤然想起那年傅寒笙匆忙归国，凝眉问：“难道是大病未愈，我当年听说你是因为家中人得病，才回沪的。”
河道潺潺蜿蜒，桥下落着盏盏莲花灯，火在花蕊间燃放，随着湾流不知飘向何方。
“嗯，染上了瘟疫，我回去那日便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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