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难得下起了雪,玉屑子般的细小,但经朔风一吹,纷纷扬扬,也便很有气氛了。
林瑾坐在DDS的火车座沙发,抬眸往外瞧,只见白蒙蒙,什么都看不真切。
漂亮的圆脸女服务生,双手端上驼棕色的树形蛋糕盘,上下三层,每层都摆放着精致可口的蛋糕切片。
“谢谢。”林瑾用小银勺搅着咖啡,对服务生微笑。
DDS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穿着浅灰法兰绒大衣的小芳,朝林瑾招了招手。
寒暄入座后,林瑾从蛋糕盘夹了块提拉米苏,递至她的小洋瓷盘。
小芳用银叉子,切了一小块送到嘴里咀嚼,而后笑道,“上海做意大利甜品的蛋糕店,还是属文都拉的最正宗好吃。”
“我觉得都差不多。”林瑾低眸搅着咖啡,淡淡笑道。
经历过重庆那段岁月,好似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也就陆屿给她做的饭菜,能令她稍有兴致。
“木木,你知道位于跑马厅路的仁济育婴堂吗?”小芳放下小银叉,笑着说出来意。
林瑾颔首,仁济育婴堂在上海沦陷之后,收养了大量民间弃婴。这种善举,不得不令人竖大拇指夸赞。
“我们药店一直无偿资助他们药品。今年入冬后,育婴堂患病儿童数量激增。他们堂长很想找几位医生,轮流去值班义诊。不知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林瑾正要答应,却听到DDS包厢,传来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喊。紧接着,一个穿着东洋军装的高个男人,拽着位圆脸女服务生就往门外走去。
那位姑娘一面声嘶力竭地哭,一面拽着店里座椅,但仍抵不过男人蛮力,踉踉跄跄直往外跌。
“木木!”小芳惊呼,连忙伸手去阻拦林瑾。可是林瑾已经跟着那对男女,跑出了DDS。
街边,深墨绿军车。
男人缓缓摇下车窗,侧目瞧着穿海棠织锦缎旗袍的女人。她高仰着头颅,鼻尖冻得微微发红,身上似拢着层淡光,正闪烁着细碎的微芒。
他莫名觉得,这女人笑起来,应该会和樱花一样灿烂。
林瑾拽着女服务生另一只手,厉声告知高个子东洋军,这里是法租界,请他尊重租界的法律条文。
“抱歉,两位女士,这是一个误会。”
林瑾闻声抬眸,一个大约三十上下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男人也穿着一身东洋军装,中文说得还算流利顺畅。
“不是误会,他想侵犯这位姑娘。”林瑾毫不犹豫反击,“没看到姑娘哭着说不要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示意高个子东洋军放人,而后看着林瑾微笑解释,“我的下属只是在表达他的爱意。”
女服务生顿觉手腕一松,立刻躲到林瑾身后,哆嗦着小手擦眼泪。
“姑娘说不要的时候,就请你们绅士一些……”林瑾话未说完,已被小芳拉回了DD'S。
小芳与林瑾不同,她可以默默为抗战慈善会捐款,但绝不会站在大街上和东洋人吵架,哪怕这里是租界。
林瑾一面将咖啡慢慢吃光,一面听着小芳对她长篇大论的劝告。
她刚跑得太急,忘记穿大衣,在风雪口站了一会,现在还是觉得浑身寒浸浸的。幸而获救的女服务生,自讨腰包送来两小杯蜂蜜柚子茶,热热乎乎,倒让林瑾感到一阵暖意。
薄明灰白的曙色在天际浅浅晕开。
林瑾半梦半醒间,只觉身上一沉,炙热滚烫的巨物便开始在穴内攻城略地。
她默默皱眉,大清早就这样,直折腾至日上三竿,男人才依依不舍地从她湿漉漉的体内退出。
林瑾摸了摸右手无名指的银戒,简溪已答应与她在上海重庆两地共同登报,宣告婚姻无效。
她也向重庆方面如实汇报了,陆屿的相关情况。她心心念念的爱人并不是卖国的汉奸。
每逢星期二,她都会与其他几位医生,共同前往跑马厅路的仁济育婴堂,进行义诊。
林瑾也是在那才意识到,大家有多么团结。育婴堂里有社会各阶层的善款、免费药品、最低价的粮食,无数勇敢的女童子军……所有人都在竭尽所能,守护着祖国的希望。
陆屿晚上来接她时,林瑾因忙了一日,累得靠在陆屿右肩,沉沉睡去。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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