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人直剖心防，我心底一颤，别过头去，“孟孟，我有心结，我不想身不由己，不想重蹈覆辙。”

孟婆叹气，“离离，并不是我要为国主大人的过错说好话，只是现在的你或许需要知道这一点：⑴所谓爱，这是一种感情上的过度，因为它的特殊，它只能落在一个人身上。”

“爱就像火一样，过度的时候，炙热，容易伤人，可式微的时候，冰冷，难以取暖……”

“没有完美的爱人。如果你遇见了完美，那是一件需要警惕的事情，因为对方很大可能逢场作戏，蓄谋已久。”

孟婆摇头慨叹，“虽然这些问题说起来复杂，或许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可是解决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你只需要衡量自己能否承担得起后果就可以了。”

我咬着唇。

“离离，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多关注自己所想，少介怀他人眼光，这不是坏事。人人都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如果不能为自己活着，想自己所想，那他来这世上一遭，即便与天同寿，又有什么意义呢？”

“尽管万物不曾永恒，可终点就在那里，所以，未到终点之前，尽欢吧。”

“……说人话。”

孟婆伸手掐我的脸，“难道我说的不是人话吗？离离你胆子肥了，竟然敢骂我？反正你现在可以吃东西了，我待会就灌你一碗孟婆汤，保证可以苦到你泪流满面……”

我嗷嗷叫着，“不是说孟婆汤的味道由他们的经历所决定吗？”

“冥界也要与时俱进的啊，这几年，孟婆汤已经可以由亡者自主选择味道了……最近新得一味甜，那是亡者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有了这种味道，像过去那些要去看过三生石才愿意喝汤的亡者是大大的减少了。”

“……”

我只能求饶。






102.  09

09

我抱着一桶小鱼干去聻冥幽境给小山鲸赔礼道歉。

小山鲸显然还没消气, 依旧隔着距离默默看我，不肯与我接近。

左哄右哄没有效果后，我学着其人之道, 默默地注视着小山鲸。

片刻以后, 小山鲸主动朝我游过来, 它柔弱地嘤了嘤, 然后面向我有些委屈地张大嘴巴——

我当机立断、眼疾手快地把整桶小鱼干倒进它嘴里。

“唔嘤……”

小山鲸合上嘴巴后, 深蓝色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我。

我笑着摸摸它的头, 自然而然地给它挖坑，“既然吃了我的小鱼干，那可不许再生我的气了……同意你就眨眨眼，不同意你就眨眨眼。”

“……”

“哗啦……”

小山鲸用尾巴拍海，飞了我一脸水, 只是这一次的冲击力有些大，我被水流冲击, 身子不稳坠入了海里。

狼狈地捏了个避水诀后,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让人震撼的偌大蓝色——

海水清澈明净, 空茫静止, 漂亮得让人一时分不清这是在水里还是天上。

没有恐慌，也并没有急于回到岸上，我缓缓地舒展四肢。

不知道为什么，与从前沉在湖底的感觉截然不同, 悬浮在水里的这一刻, 我感到无比的轻松和自由。

仿佛我本应该是一条活在深海里的鱼。

*

小山鲸一直在我四周转来转去，时不时还游到我的上方低头看我，大概是在困惑为什么我在落水以后没有立即回到岸上。

大概怕我溺亡, 小山鲸很快游到我身后，试着用喙推着我往上浮。我转过身来与它相对时，第一次看清小山鲸在水里的整体模样——

小山鲸黑白相间，身若纺锤，身长有三丈左右。

它竖在水里左右摆着尾巴的模样灵动可爱，虽是个庞然大物，却并不令人恐惧。

与小山鲸三丈左右的身长相比，我瘦弱得如同一株水草，不知道在小山鲸眼里我是怎样的模样，可在我眼里，我越看小山鲸便越觉得它可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可爱的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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