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会向皇上求情，保全你的家人。”
“保全？”纪思语好笑：“支离破碎，何来保全。”
他蹲下来，艰难的说：“对不起。”
这是他这几日对她重复的最多的话。
纪思语转开视线不想看他：“我爹跟着宁永王造反，咎由自取，不是你的错，没什么对不起的。”
“那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我没有。”
他沉默了，没有再问下去。
他知道她就是在生他的气，因为从一开始对她的别有目的，因为欺骗，因为利用，因为伤害。
他低头自我嘲讽：［今时今日的一切结果，在最初做出选择的时候，不都预料到了吗？正如徐咏所说的，自己对她的真情，在真相暴露的那一天，终将会无法收场。我伤了她的心，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对我笑，对我示好？］
他在她身边席地而坐，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静静的陪她坐了很久很久。风过无声，这样的气氛，除却各怀心事的压抑感，再也没有别的了。
最后，常忆年只艰涩的道了一句“他们会没事的。”就走了。
［阿语，也许，这是我对你唯一有用的一点补偿。］

果然，常忆年说到做到，宫里没有再来人缉拿纪思语，两日之后，纪府被抓之人，在他的恳求下，也尽数被放了出来。
纪尘松已经用自己的命作为犯错的代价，纪书霖则被削去了官职，终身不得入官，府邸大宅没收充公。
至此，纪府的事，算是抹平了。
纪萧他们从大牢里被放出来的那一刻，纪思语直接飞扑了过去：“二哥！”
纪萧故作轻松的抱住她：“阿语，没事了。”
柳氏在长媳王氏的搀扶下，跟在后头一拖一沓，满脸疲惫，两天不见，鬓角竟生出了白发。
纪思语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娘！你受苦了！”
柳氏泪流满面，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纪书霖则沉默着，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他永远记得，纪尘松说要放弃她的时候，眼里的决绝，也永远记得，纪思语知道真相后，眼里的绝望。
［这些年，我都对你做了什么？也许，我从来都不配做你的大哥吧，可惜事到如今，后悔都无济于事了。］
纪萧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都结束了，我们走吧，大哥。”
“我们去哪儿？”王氏问。
“去……”
“离开皇城吧。”纪萧环顾四周，故作轻松道：“这皇城住了小半辈子，实在无趣，是时候，换个地方住住了，怎么样？”
这座皇城里，喜怒哀乐，回忆漫过半生，所有的心结自此生，所有的希望，在此灭。
经历了这么多，就算敞开心扉重新来过，扎在掌心里的刺，若不松开手，就永远会戳痛。
很多人，很多过往，终究是要散的。
于是纪思语一个字都没有问，直接答应了。
可惜纪萧的提议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同意，柳氏坚决要为纪尘松守寡，好说歹说都不愿离开皇城。
“当年娘和你们的爹一块儿进的皇城，如今你们爹不在了，娘如何能够丢下你爹一人离去，他的魂就在这里，娘的人，也该在这里。”
纪思语还想劝说，却被纪萧拉住了。
当一个人把心锁进囚笼的时候，身体在哪里，都没有分别，对柳氏来说，皇城这座金色的囚笼里，好歹还有些回忆吧。
虽然没有人能靠回忆活着，可若没有了回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走吧，我留下来。”一直沉默的纪书霖终于开口：“娘总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着。”
“是啊。”王氏挽住他附和道：“其他人照顾，总不如自己人来的放心。”
“那好吧。”纪思语没有强求，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选择。
因为纪府依旧被贴了封条，一家人最后一夜，就在客栈过了。
等所有人都睡下了，纪思语偷偷溜里出去，再次翻墙进府，把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一遍，拿走了仅剩的有纪念价值的东西。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拿起包裹，带上了自己的房门。
临走前，她在桌上留下了两样东西。
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
一根金丝软鞭。
［常忆年，你曾经给我所有的甜，都成了我如今伤口上的盐，你我之间，就此告别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虐完了！信我！真的虐完了！再虐砍手！
明天大结局了，感觉好快呀，完结了也好，可以安心码新文啦，省的天天划水（羞愧捂脸）

☆、大结局

客栈。
莲儿醒来的时候, 纪思语已经回来了。
一家人一块儿沉默无声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