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被注视的男子却无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是看了一眼许重歆，轻轻点了点头以作示意，然后就又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许重歆这才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道：“公子，那个……我、我叫许重歆，你叫什么名字啊……”
“在下温栎，字缘山。”那人声音虽然不冰冷，却也没什么感情，听得许重歆心中一紧。
她向来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对那些戏本子上的情节嗤之以鼻。
但是……看着那叫温栎的男子，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动了心……
原来……真的有人，能长得和谪仙一般好看啊……
在这一刻，少女原本还懵懂的花朵在心底悄悄绽开了一个小口，她忍不住对着温栎甜甜笑了一下，“你的名字真好听。”
说着，她诚恳地注视着温栎，“温公子的气度也是极为不凡……”
听到这话，温栎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姑娘谬赞了。”
“姑苏温家……我似乎有听别人讨论过……好像是琴师世家，公子也是琴师么？”许重歆有些好奇。
琴师在大业算不上受人尊敬的职业，虽然其中也会有人以此得到荣华富贵，却终是下九流的身份，世人看重的，总是世家公子里琴弹得好的，而不是普普通通的琴师。
但是难得的是，面前的女子说起琴师来，神色间并无鄙夷……
温栎微微笑了一笑，只不过那双眼眸冷漠得不带什么感情，“在下的确是温氏琴房的。”
不过……他从小就爱读书，还想着日后得以考取功名，故此并没学会琴艺。
而且，那温家的人都觉得读书并没什么用，又向来反感酸腐的文人，连带着也看不起他……
今日他本来在房里温书，但是后来却来了人练琴，吵得他坐不下去。于是，他只好出门来，感受这春日的雨意。
他从小生性就较为冷漠，此刻被人问起温家，心中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双目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继续道：“只是，在下并不会弹琴，没有学得这门手艺。”
许重歆「哦」了一声，“看公子打扮，想必是读书人吧？”
温栎淡淡应了一声，算是承认。
许重歆眼睛一亮，“公子，我家没别的，就是书多，你想看什么，我拿来给你，好么？”
听到这话，温栎才又转过头来，他眸中虽然还是那般冷淡，语气却带着微微的惊喜，“书本十分珍贵，姑娘就这么借给外人，恐怕是……”
“没关系，现在我们是朋友了。”许重歆笑了笑，“我不是本地人，现在借住在亲戚家里，不过我随身带的书还挺多的，温公子住哪里，我明天送书给你。”
温栎指了指后方的屋子，“我一般在这里温书，若是你来这里没有听到琴声，那我就在里面。”
许重歆有些吃惊，“这闹市之中……公子怎么能静下心看书呢？”
“无妨。”温栎说着，轻轻笑了笑，客气而疏远。
许重歆咬咬唇，她微微抬了眼，正要说什么，却话锋一转，“温公子，快看！彩虹！”
温栎随着许重歆手指的方向，微仰了下颌去望。顿时，他的眸中映出一片绚丽的虹光，越发显得风华绝代。
只不过，那一张俊美的面容依然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
他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都是虚无缥缈的易逝之物罢了。”
许重歆自小以来，性情就十分开朗乐观，看什么事物，总想好的那一面，此刻她见温栎言语之间消极悲观，忍不住开口道：“温公子，没有想到你竟这般悲观。你想想，虽然这彩虹极为短暂，又容易消逝，但是它终是享受过绚烂的一生。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温栎想了想，点点头，“姑娘说的，也是不错……”
他说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这一笑如清风掠过，拂去那缠绵春雨的哀婉凄怨，“许姑娘，你说话很有意思，在下不介意……同你做个朋友。”
许重歆听到这话，忍不住也对着温栎一笑，那一瞬间，少女心中的花卉，灿烂地绽放了开来……
……
温栎果真是个性情淡漠的人，许重歆自认识他的这许多年来，很少听他说几句贴心的话。
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他……就算是现在，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到他，她依然心中温暖。
只是……人这一生，实在太过短暂……许重歆捂着胸口，咳了几下。顿时，有蜿蜒的血迹，顺着唇角流下来……
温栎看了，静静递过帕子来。
许重歆接了，然后浅笑，“缘山，多谢。”她说着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半天之后，许重歆掩着唇边的血迹，对着温栎惨淡一笑，“缘山……我怕是不行了……”
温栎听着，没有说话。
许重歆深深注视着温栎，她缓缓伸出手去，眼里已经有了细碎的泪光，“缘山……你不知道，此生，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就是能成为你的妻子……”
她胸口处像被虫蚁噬咬一般痛苦，但还是挣扎着说下去，“哪怕、哪怕我知道你并不爱我……”
听到这话，温栎的长睫抖动起来，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不是的。”
许重歆没有听清，“什么？”
“不是的……重歆。”温栎说着，伸出手拉住许重歆的手，他似乎是逼迫着自己抬起头，然后沉静地看着许明月的眼睛，“重歆……我母亲去世得太早了，父亲又娶了别的女子为妻……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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