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上方，端坐在龙椅上的于闵淡然的打量着思绪飘出九霄云外的姜韫，手里捻着一串雪白色的菩提佛珠手串，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抱歉，义父，我方才走神，不过是想到一些为不足都的旧事罢了。”姜韫开口，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心，唯恐于闵会降罪于自己。
“如今竟让连你也要如此诚惶诚恐的怕我了吗，我这个皇帝做的还真是失败啊。”于闵摇摇头，看着姜韫沉默的模样，轻声的叹息，似是自嘲又似是反讽，转而又猛地一拍椅子，大笑起来“好的很，好得很，朕做这个皇帝真的是好得很，现在朕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了。”
陛下这些年越发喜怒无常了。
姜韫望着一惊一乍，情绪骤然转变的于闵，心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些年外界人对于于闵的评价。
“你既然如此无趣，忌惮朕，疏远朕，甚至恐惧朕，如此朕也没必要太过于担心你了，想来是你年纪大了，有自己主意，今日朕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于闵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菩提佛珠手串，脸上看不出表情。
姜韫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成婚的时候，畹城郡主死后，你父亲又一直在酗酒，想来也没有人操心你的终生大事，我这个做义父的，自然要替你多上上心，所以朕打算给你指一门婚事，一门绝佳的婚事。”
于闵说话一会我，一会朕的，口吃虽然还流利，但言语之间总给人一种混沌之感，仿佛是年迈痴呆，胡言乱语的老人，又有些像是精神失常，想到什么是什么的疯子。
他不会真的疯了吧？姜韫顿时被自己心里忽然浮现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一个能征善战，战功赫赫的人，怎么会忽然造反，忽然昏聩到滥杀无辜，喜怒无常的呢？姜韫不相信那些书生所说的，这是乱臣贼子得意忘形后的嚣张，她情愿承认与闵是真的疯了，或者是到了疯狂的边缘。
“不知义父想要把孩儿指婚给何家儿郎？”姜韫壮着胆子问到，虽然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这鸡鸡狗狗叫什么，她总得知道吧。
“放心，朕这个做义父的，自然是要给你找一门极好的婚事的，前朝的王爷，如今的宁亲王穆泽如何？他虽然是你那妹妹的义父，年龄也比你大上几岁，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人品贵重，才学也好，又是追随朕一起谋反的忠臣，在义父看来，你们是极为相配的。”
跟随朕一起谋反的忠臣？
姜韫站在白玉台阶下，遥望着龙椅上那可被戾气和阴霾所笼罩的人影，谋反和忠臣两个词，犹如白与黑两种不同的颜色，泾渭分明，怎么看都是有着明显的去别的，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能融合到一起的。
见姜韫久久不曾回答自己，于闵有些恼怒，自他坐稳天子之位后，人人无不畏惧他的阴晴不定，谁敢有半点忤逆或轻慢于他呢？
“为什么不说话，你莫非是对这门婚事很有意见不成？你莫不要以为朕封了你个公主的头衔，你就有多了不起，说穿了，你也不过是就是长宁侯府的一个庶女，生母更只是一个贱籍出生的婢妾，朕以堂堂一位亲王，来配你一个庶孽，你还有什么不满？”
于闵的脸色阴沉的仿佛即将落于天空，一步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慢慢逼近姜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在她面前投下一片乌黑色的阴影来。
这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对她疼爱有加的义父了，面前的人是一个帝王，高高在上，俯视所有人的九五至尊，不，更确切的来说，面前的人，也应该是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疯了。
“好女儿，朕最最器重的千金公主，你为什么不说话了？难不成你也要像那群废物点心一样，忤逆朕，背叛朕，反对朕吗？”
于闵死死的盯住姜韫，仿佛只要她说一个是字，或有一句反对之言语，就要将她碎尸万断一般。
想到不久前齐妙儿血溅金殿的惨烈，姜韫心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当即哆嗦着跪倒在地谢恩：“女儿也认为这桩婚事极好，既然是义父精心为女儿挑选的，女儿自然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穆王爷此等如意郎君，如玉君子，能娶女儿，女儿自然是三生有幸，家里的父母必然也是及满意的，定然也是对义父的恩泽感激涕零。”
“你满意就好，你听话，朕自然不会薄待了你，日后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穆泽欺负了你去，他虽然是亲王之尊，不过也你没必要妄自菲薄，你是朕的义女，朕亲封的公主，没有人敢看轻了你去。”
于闵哈哈大笑，拍手称快，仿佛对自己保的这桩婚事很是满意，又喊了宋离进来，要他去传旨给钦天监，务必快些挑个黄道吉日出来，好给姜韫和穆泽成亲，日子越快越好，越早越好。
皇帝不急太监急，姜韫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么句话来，不过她是没胆子说出来的，如今就连太监这个词也成了禁忌之语，清一色的改称黄门来着，地位高一点呢，就是与官员“官宦”相对的“宦官”，谁让金銮殿上坐着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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