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我宁愿和暖儿住在一起一辈子。”说着便伸手讨昭暖抱,昭暖也不愿让她晾着,接过她的抱,两人倒在一处,放声大笑起来。
浮云悠然,天边婵娟,时而蟾兔缺,时而玉盘满,如金钩,四六似冰团。月儿也变幻莫测起来。金飞玉走,兔缺乌沉,珠流璧转,光阴如箭,日出东山上,月沉西海间。晴云如擘絮,新月似磨镰。转眼间,厉王回京日子即临。
那日的欢庆场景又再现,余淑仪带着阮阮在门处候着,棠骊珠胡茉绡也出了门去迎,和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则一以贯之,羽上也闭门不出,打发时间,拿来纸笔在纸上一遍遍写着:
“殇,不成人也。”
“无主之鬼谓之殇。”
“短折不成曰殇,未家短折曰殇。”
蝇头小楷,倒是可爱。
这是她在玉楼给自己选的字,玉彝选的巫蛊彝族,玉奴选的是亡国之奴,她是殇,无主之鬼。
无主之鬼谓之殇。读来可悲又可叹,这殇字含了多少冤屈残魂在里面。白佳期一族的冤魂挤在这里,可她只想一味地逃走……
门外,锣鼓喧天,纸上,蝇头小楷,好像一齐要把她拉去了那年自己的生日宴。
“朕许伊古一个好名,古儿有才情,诗同施音一姓,赐名梨殇。如何?”上面坐着的皇帝用着亲昵的语气来逗她,还亲赐了中原汉人之姓。
“舅舅,古儿前些日子读书,读得:无主之鬼为殇,舅舅为何取如此悲戚之名?”她那时什么也不懂,自然不懂尊卑有序的道理,她眼里,这不过是一场父亲母亲,姑母舅舅给自己准备的生日宴。
“阿伊莫要胡说,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这是皇上的恩赐。”父亲吓得忙跪下谢罪。
上面的皇帝笑呵呵的,表示小孩子开心就好,不必有那么多顾忌虚礼,“罢了,既然伊古不喜欢,那朕便换一个,梨落如何?”
她虽还觉有些悲戚之感,可父亲惶恐的模样告诉她,不要再说什么,她只好跪下谢恩。
她原以为自己未来会是东图的国殇,领兵打仗,为国献身;却不想,自始至终,自己只是做亡殇的命,父母皆死,亲族俱亡,实在可笑。
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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