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明眼人能看出来，张玉暗中夹带私货，他把鲁王结结实实地夸奖了一番，说他是至善，是圣人。

　兖州府的百姓一直都感恩最近的三位鲁王，称他们是贤王，山东巡抚黄克瓒屡次上奏章说明鲁王功绩，皇上也多次嘉奖。把现任鲁王说成圣人的，张玉却是第一个。张玉相信肯定会传到鲁王耳朵里的。

　有些事情，就要第一个做，邀功也是。知道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的人很多，知道第二高峰是乔戈里峰的就寥寥无几了。

　为了讨好文静郡主，这家伙有点不要脸了。要是文静在场，肯定会说：“呸，你这个添狗。”

　如果有人进一步深究的话，张玉的话还试图在程朱理学的“存天理灭人欲”封建礼教--理学身上撕开一个口子，从善的对立面去延伸思考，自然就可以得出，灭人欲是恶。

　张玉和许柔回去之后，诸位秀才继续热烈地讨论，颇有几分“朝闻到夕死可矣”的兴奋劲。

　许季城到学堂来了。

　他给秀才们讲了格物主义。

　秀才们懵了，这张玉是个妖孽吧。

　这下彻底服气。

　从此开始，四十名秀才死心塌地跟着张玉学习知识，成了红翔技校的师资预备班。

　人的热情和主动性一旦激发出来，和被动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学习效率突飞猛进。完全做到了从“要我学”到“我要学”的转变。

　他们治学的兴趣受张玉的影响，从四书五经中抽出了很多精力，到数学、几何、格物上来。他们还主动承担了教铁匠和女生认字的任务。此后，教学相长，互帮互助，氛围甚是融洽。

　慢慢地，学四书五经的越来越少，学原来他们认为的“奇技淫巧”的人越来越多。

　下午的时候，张玉叫上许老三、许老四去做实验，准确去看他们整理出来的院子。嘴替方大童来找张玉，见了面也不说话，把折扇刷地一下打开，亮给张玉和许柔看。

　秀才么，都习惯拿一把折扇，方大童的折扇上写着漂亮的颜体，是：“张玉门下走狗。”

　张玉一看乐了，这位仁兄，你是穿越过来的吧，要到了清朝的郑板桥对明朝的徐渭无比崇拜，才自称“青藤门下走狗”，徐渭，字文长，号青藤。

　其实这样对张玉直呼其名，有些略微不尊敬，可是谁让张玉刚满二十岁，刚及弱冠之年，还没有来得及起表字呢？谁让他这么妖孽呢？

　都门下走狗了，还哪里有不尊敬？一正一负，抵消之后，还是尊敬多一些。

　不行，这样太高调了，他对方大童招招手，让他过来。

　张玉把方大童的折扇拿过来，收起来不给他了，方大童刚要辩解，想要回扇子，张玉对许柔做个眼神，许柔递过来一把新的折扇。

　方大童接过折扇，打开一看，狗爬一样的字体，写着：“信玉哥，得永生”。

　方大童笑得嘴快咧到耳朵根，连说“这个好，这个好。”

　张玉问方大童道：“大童童鞋，愿意参加一项非常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吗？”

　方童鞋无比坚定地说道：“信玉哥，得永生。老师，我随时听从您的命令。”

　四十人不再称呼张玉为公子，一律改称为“老师”，二十名铁匠和女学生有样学样，也称他为“老师”。

　张玉心中微有感慨，这就是我的黄埔军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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