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合适的奖赏。可是现在……
荼锦终于发觉了，公私分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大人。华家小姐已经来了。”松萝匆匆忙忙捧着绒花进门来。
荼锦思绪被打断，闻言连忙起身，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妆面，检查无虞，便随意挑了一对铃兰花别在发上：吩咐道，“去把那件撒花罩衫拿来。我就去了。”不免有些局促，“这样快的脚程！你再替我想想，可有什么少的？”
打理一番，不到半刻钟，装扮一新的荼锦便出现在府外静候的马车前。
是辆青榆马车，檐后挂着一枚系着红绳的铜铃，在微风中轻曳。车帘是福字暗纹藏青薄帘，帘下穗子轻摆，人还未进，便有幽香传出来。
荼锦扶了扶鬓上的小钗，一把拨开帘，利落地钻了进去，同时说道：“我不知你来得这样快，没有叫你久等罢？”
一抬头，几乎呆住。
端坐在车舆内的美人儿一身浅杏衣衫，梳了一个朝云近香结鬟髻，两颊垂了些许碎发，衬得下巴娇俏极了。巴掌大的脸蛋，有一双媚而不俗的眼，瞳仁又黑又亮，宛如寒星碎玉。鼻骨挺直，又有几分英气，恰好到处地中和了神态里的娇弱。团扇虚虚掩在颌边，上面的花却不如她唇上的口脂颜色饱满鲜艳。
所谓大家闺秀，不就该是这样端秀清丽，刚柔并济么。这是自颜灵之后，荼锦第二次单纯地因为一个人的美丽被惊艳。她盯着她看了半晌，一直到对方默默地举起扇子，才惊觉唐突，不由得涨红了脸：“咳咳……华、华小姐是么……”
清了清嗓子，“你知道这一趟随我来是做什么吧？”
扇子略略下移了半寸，只露出那一双脉脉的媚眼，看了她片刻，微微一颔首，鬓间的步摇发出一阵细碎轻响。
“嗯。你只跟我就好，该吃吃该喝喝，只要事后守口如瓶就好。唔，对了，华小姐有什么忌口么？可能喝酒？”
那双眼眨巴眨巴，不知为什么弯出了一个带笑的弧度，轻轻一摇头。
“好。”荼锦亲昵地挨近了她，伸手摊在她的膝间，“若有什么想说的话，你只管这样写给我。”
大抵是她的动作太突然，华霄儿被吓了一大跳，像是被烧红的烙钳烫到似的，立刻躲开了。荼锦又震惊又受伤，正要发问，却发觉对方比自己更委屈，缩在一个角落，涨得耳根也红，欲语还休地看了自己两眼，委委屈屈地把身子蜷了起来。
她无奈了，“好吧。我不碰你。”
就这样沉默了。
路上荼锦将上上下下将角落里的美人儿一番打量，越看越觉得古怪，可也说不出究竟哪里古怪。渐渐地，心中有了一种不详预感，且愈发强烈：莫不是……肖宁在公报私仇？！
第29章 女娇娥
每每傍晚，都是云程阁最热闹的时候。也是金陵最繁华的时候。
秦淮河上画舫来去，水光粼粼。岸上是绿瓦朱楼，漫天华彩。坐在云程阁的顶层，轻易就能从大敞的窗看见底下一片红尘好景，如诗如画。因为远，所以并不喧闹，只叫人觉得热闹又温馨。
真好啊。
华霄儿看了会儿景，又悄悄隔着团扇看向身边的人。
荼锦穿得是私服，她素来不喜欢太鲜艳轻佻的颜色，一身低调合身的米汤娇纱裙，纤长细嫩的胳膊在暗花薄纱下若隐若现，手腕很细，戴了两对细镯子，一副是油青的，一副是满绿的，稍一动就会撞出清脆的叮当碎响。腰被深青宫绦束着，掐出了窈窕的曲线。
她是清丽灵秀的长相，被妆加持出了几分妩媚，灯晃影摇，脂粉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来……
直叫人心猿意马。
大抵是自己的眼神太耿直灼热，对方终于也回望过来，客气却生疏地露出一个笑容：“华小姐胃口不好么？是不是这里的菜不爱吃。你莫拘着，这会子只我们两个，你想要什么只管提。”
她心虚地别开眼，用团扇微微一摆，意思是什么也不想要。
“嗯。好。”荼锦专注地看着她，但答得驴唇不对马嘴，“那你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起身便走，招呼来候在门边的小伙子，“霄儿妹妹听说你们这儿的厨子不简单，便要试试你们的手艺。要一道冷蟾儿汤，再一道金铃炙。可做得出？”
小伙子笑道：“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两样都是烧尾宴里的名菜，一般酒楼不提前预订，还真做不出来。不过您算是问对人啦，我们这儿呀，应有尽有！大人您请好吧，等等就送来——”
“唉。等一下。”她又叫住小伙计，“不要你送。叫阿云来。”顿了顿，又放低了声音，“还有一个……嗯……刚刚我们来时，在三楼那个穿蓝衣裳，吹笛子的那个公子。”
“蓝衣裳……唔，是不是白白净净，眉心点了花钿的那一位？”
“是是。就是他。”
“咳，那位华小姐还真是好眼光，第一回来就相中了咱们云程阁最有名的相公。花大人您忘啦？那个公子叫蓝怀。”
“别胡说！”荼锦煞有介事地瞪他一眼，“不管霄儿妹妹的事，是我点名要他们两个来的。”略顿了一顿，才收回目光，“说话警醒些。去吧。”
交待好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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